“好孩子,好好的说这些不吉利的做什么?咱们都是有福气的,即便是为了能为姑姑养老送终,你也得听你父亲的话,赶紧收拾行囊去南国。忠正王曾经是南国的长公主,她答应过姑姑,只要你去的时候报上她的名讳,那名神医一定会见你。”
重玄十三楼,那几个字虽经风雨却依旧如初,她心里想的怕是实现不了了,可怜了一国的长公主,竟然要埋骨他乡。她不肯眼睁睁看着她死,所以才会借故照料久病的侄女儿,推脱了主子安排给自己的任务。如今侄女儿没有照顾好,任务还得照样接,这双手越来越不招自己待见,却一步步地为她的女儿带来了生的希望,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即便是让自己下地狱那又如何?
“姑姑真的是这么想的吗?洺榆倒不这么认为。之前忠正王说起这件事时她尚在丞相府,如今她的衣冠冢都明摆着,虽是为了给后人看的,可洺榆身子虽不争气,可这该有的判断力还是有的。皇上不肯言明,其实忠正王还有忠义王已是死于非命,而罪魁祸首便是他,我说得对不对?”
映月赶紧捂住了洺榆的嘴,脸上瞬间被吓得变了颜色,她真的后悔将她留在府里,耳濡目染竟然晓得了其中的明里暗里的来来回回。
“小祖宗,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是万万说不得的。你先去二楼等我,姑姑这会儿要出府一趟,如果我未能来见你,可能是姑姑又接了新的差事不方便再回这儿,那你便收拾东西离开丞相府去投奔你父亲。不要跟你父亲提起这边的事,就算他怎么威逼利诱都不可说,你还是个孩子不懂这里边的厉害关系,万一你那句话说错了,他再会错了意,那咱们尚家危矣。”
“姑姑尽管去便可,洺榆年纪小可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只是姑姑一直拿我当小孩子罢了,父亲说母亲跟我这般年纪时都已经生了我了,可见我不再是小孩子了。我答应姑姑,这里的事不会乱说,也答应姑姑等不到你便去找父亲,然后依父亲的安排去南国。”
映月往前推了推洺榆,洺榆往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突然冲着映月做了个鬼脸,逗得映月捂着嘴笑了起来。刚刚还说自己不是个小孩子,如今竟然如此嬉闹与小孩子一模一样。
映月见洺榆进了重玄十三楼,便回身出了念休院,出了门口时又回望了一眼门上的匾额,她至今尚不明白为何重玄会为这个院子起名念休,更不知道为何这院子里偏殿的名字都是以人名命名。映月刚一抬头便发现洺榆正趴在重玄十三楼二楼的窗台上,双手托腮,朝着她这边看着,还时不时冲自己挥挥手。
往前走了没几步,映月突然被人拦住了去路,那人正是刚刚被推下洞口的和光,往后退了几步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回头一看竟然是同尘,再抬头看时洺榆与过尚贤并排出现在窗口,脸上同样堆着笑。
“姑姑这是打算哪里去?难道不应该回皇宫去复命吗?姑姑放心,洺榆有我们照顾着很安全,绝对不会少一根汗毛。姑姑要是不放心可以现在去数数洺榆头上有多少头发,呦,瞧我,姑姑怎么会傻到真的去数?”
“和光,你就不怕我再让人将你们捆了扔回去吗?”
和光往映月跟前凑了凑,右脸上有些青肿,那样子看上去很是怪异,好好的一个人成了这个样子还要强颜欢笑,那笑容浮在那张肿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脸上竟然像是粘在上边一般,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姑姑这么说和光当然害怕,不过和光更害怕姑姑不敢再叫人,此刻怕是府里府外都已经有了太师府的人,姑姑是不是后悔刚才没有直接将我们灭了口?不过姑姑放心,我们家公子跟你的主子不同,他不会拿任何东西要挟你,恰恰相反,公子知道了洺榆的隐疾,凑巧的是公子可以医治,所以我们公子打算以德报怨治好洺榆。姑姑不用感谢我们公子什么,只要按照原来打算说的话一字不差的告诉你的主子便可。”
“就这些?”
“就这些。”
和光伸手摊向一边,看样子不像是说谎,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窗口的过尚贤与洺榆,他俩此刻正开心的谈论着什么,洺榆竟然被过尚贤逗得笑声不断。
“好,既然这样,那我答应你们,希望你们公子也要信守承诺,治好洺榆。”
“姑姑怎么会对我们不放心呢?如今我们完全可以将你斩于剑下,完全不顾洺榆的死活,可公子还是忍不住同情洺榆。她还那么小,长得也很是不错,花儿一般的年岁就那么与世长辞难免有些不公平。我们从现在开始,直到姑姑回来,都会尽心伺候洺榆,就当她是半个主子一样,其他的就要靠姑姑了。虽然我的脸成了这副鬼样子,可是我们做奴才的只要还要有一口气,想得就应该是怎么为主子解决困难,不让公子深陷困局,自己的那些得失又算得了什么,您说呢,姑姑?”
映月决定赌上一赌,因为她除了赌没有其他的办法,过尚贤这次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安然无恙的出来,那再将他困在下边已是很难,更别提防止他再次逃脱。左右不过是传句原本就该说的话罢了,即使自己不说他们也会想办法找别人让主子知道,而这个人若是自己,对自己来说利大于弊。
“好,我现在就去。希望在我回来之前你们不要出府,不然我人还未出宫,那些探子便已将你们未死的消息传递了进去。那些探子虽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