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里,条条框框很多,什么封闭式管理,员工不得无故外出,一个月允许探亲一次,晚上不当班的,要在9点前熄灯上床,如有违反,罚钱不说,还会被关禁闭———这还是轻的,近几年规矩就更多了,手段也越来越狠,其中有一条就是不能和外人提医院的任何事儿———听说几年前,有个小护士———”
管理员说到这儿,突然意识到自己话太多,马上闭上了嘴,之后任凭木哥再如何追问,他也再不吐露半字。
木哥无奈,指了指管理员手边的那一沓信封,转移了话题:“你的信还不少呢,是寄给家里人的?”
“哪是啊,医院里不让打电话上网,这些信都是病人往外寄的,马主任交代,所有的信都要拆开检查,有对医院不利的,立马碎掉———你说医院也是,雇了那么多保安,也不多分来一两个帮帮我,我这又管档案,又负责收发的,忙得脚打后脑勺———”管理员掐灭烟头,把烟灰缸放到抽屉里。
“哦,正好我现在闲着没事儿,要不我帮你弄弄?”木哥想看看有没有那个“乌鸦”寄出的笔记本。
“不行不行,马主任要是知道了,得收拾死我———”管理员直摆手。
………………
金佳子被几个保安押着穿过走廊,心里是极其的郁闷,这几个保安他能轻松摆平,但是却不敢出手,怕引起医院的怀疑,他听说自己要被送去“电疗室”,心里是又恨又急,又开始偷偷的骂木哥害人不浅。
身后跟着的那个白胡子老头,胳膊上沾满了血,但却不是他的———
金佳子刚才挥手那么一比画,倒也没想真下手,只是想吓唬吓唬那个白胡子老头,老头反应倒挺快,身子往后直躲,他自己是没事儿了,可手里正拽着输液男子的胳膊,这一带之下,输液管儿被抻直,年轻男子手背上的针头立马掉转了半个圈儿,豁起了皮肉,一时鲜血直流。年轻男子却不喊疼,看着自己哗哗淌血的手,嘿嘿傻笑。
保安马上叫来医生,给年轻男子包扎好伤口后,把挑事的金佳子连同白胡子老头一起押向了“电疗室”。
金佳子进了“电疗室”,一股骚臭的味道登时扑面而来,里面有两张床,上面正绑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中山装的男人正在大骂———
“罪恶的反动派们,快将你们卑劣的手段都使出来吧,我要喊出一个不字,就不算组织的好干部!”
一个瘦小的医生站在一旁,冷冷的笑了一声,推上了电闸。
“啊———麻,麻,疼———”“中山装”大声呼叫,随着他身体的剧烈抖动,裤裆顷刻便湿透了。
瘦小医生手不停,又把电闸往上推了推,“中山装”哀嚎声一滞,头一偏,晕死了过去。
“换下一组———”医生一指金佳子,“他先来,长得太难看,完事儿快弄走———”
金佳子心中一气,就想挣脱,却听旁边的白胡子老头说道:“大夫施主,你别嚷嚷了,我看你眉间有暗色,该是马上就有血光之灾啊———”
瘦小医生听后一下就火了,让保安先把老头绑上了电床,老头好像不知道害怕,还在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语,电流一过身体,他疼得哇哇大叫,急摆着脑袋呜呜的说不出话。
瘦小医生已经把电闸推开了大半,见老头直翻白眼,嘴唇一开一合的好像有话要说,他缓了缓手,把耳朵凑了上去,老头呼呼的急喘了几口,声音细弱蚊蚋:“你,你真的有,有血光———啊———”
金佳子看得有些不忍心,刚想上去阻止,却突然感到后背一阵麻痛,腿一软摔倒下去,随后他听到身后有保安说话———
“这家伙劲儿太大,先撂倒再说———”那个保安把手中的电棍挂在腰上,将金佳子拖上了另一张电床………
………………
木哥还在和管理员有一句没一句的套词,可每次一提到最近医院里接收了什么病人,管理员就闭口不语,这让木哥很是无可奈何。他见问了半天也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正想着还有没有其他的办法,门却开了,走进的是两个保安,抬着一个大纸壳箱子,里面的东西好像很重,两人累得气喘吁吁。
“是马主任定的东西,刚送进来,你签收一下,等会元助理过来取。”保安说。
管理员刚登记完,元克野就带着人走进来,他指挥人把箱子抬走,还反复叮嘱要轻拿轻放,里面是刚购置的摄像头,都不便宜,摔坏一个就够他们几个月挣的。元克野临走的时候又瞪了木哥一眼,说刚上班就东跑西窜的,哪像个医生。
“唉,刚才还叨咕摄像头是摆设呢,这就要换真的了,日子一天比一天难哦———”元克野一走,管理员就开始嘟囔。
木哥还想从管理员的嘴里套出点“乌鸦”的情况,还没张嘴,就听走廊里的喇叭有人在喊:“各位工作人员请注意,现在发布紧急通知,请空闲中的医生和护士速来电疗室,速来电疗室———”
木哥听得很清楚,但却没有动,管理员,又瞧瞧喇叭,见木哥还是没有走的意思,撇撇嘴,继续干自己手里的活儿。
元克野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他瞪了瞪木哥,吼道:“还傻愣着干什么?快去呀———整个医院就你最闲!”
“去,去干什么?”木哥心里感到有点不妙。
“废话,聘你来是治病的,难道请你吃席?!”元克野气哄哄的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