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
“二叔。”柳城抬头看着他,“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阿桥想想,难道你想……”
话没有说下去。
不是柳河开口阻止他,不,实际上阻止他的人也是柳河,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开口,也没有退让,而是盯着他。
目光似淬了毒一般。
直至将柳城看的心头冰冷,他可以肯定,如果他真的在这时候说出一个字,眼前这人一定会杀了他!
“柳城,阿桥是我的妻子,是易家的人,柳家的事情跟她没关系!”易之云也恼火了,哀求不成,现在却来威胁了!
“我是阿桥的爹!”柳河死死地盯着他,目光像是要吃人似得,一字一字地道,“你们如果敢动阿桥一根头发,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就算拼着跟你们同归于尽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柳城双手紧握成拳,面色泛白。
“现在给我滚出去!”柳河在他又拿女儿威胁他之后,便已经不想再留情面了,“阿云,将他赶出去!赶出去!”
易之云并未发觉柳河心中的秘密,只当他是气柳城到这时候还拿柳桥威胁他,“柳城,你无需拿阿桥来威胁岳父,阿桥是我易家的媳妇,不管她的娘家如何,她都我易之云的妻子,而且,如果她没了你们这一家子亲戚,我会更加高兴!”
柳城盯着眼前的两人,至于柳桥,始终被柳河给挡在身后,“二叔,不管如何,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二叔!”说完,郑重地磕了一个头,才起身离开。
陪同他来的两人见状叹息连连,柳城这一举动是赢得了他们的认同,可要谴责柳河,却也说过不去,最后只能叹息,然后,又劝了柳河几句,才陪同柳城离开。
一直到了他们走的没影了,柳河紧张的身躯才松弛了一些,转过身,看着身后的柳桥,“阿桥……”
“爹。”柳桥看着他,“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只支持你,你也不需要顾忌我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夫君都会陪着我的。”
易之云心头一喜,“岳父,我不会因为这些事情而嫌弃阿桥,我发誓!”
柳河看了看两人,眼眶湿润,“好……好……”随后,吸了口气,“我去祠堂……阿桥……你陪爹去祠堂!”
“好。”柳桥上前扶住了他。
易之云自然跟着。
……
柳家村的祠堂在村子的中间,更林家村一样,祠堂只有在祭祀或者有大事情的时候才开的,而所谓的大事情,近二十几年来,不是商议事情便是喜事,今日这事,却打破了这个惯例。
柳桥的记忆中没有关于祠堂的,但是却并不算陌生,柳家村的祠堂跟林家村的祠堂格局基本一样,而最大的不同不过是祠堂上供奉的灵位不一样。
这时候,祠堂里里外外都挤满了人。
柳桥扶着柳河在渐渐散出来的一条道中走进了祠堂,易之云也顾不得他自己不是柳家的人,仍是跟着进去。
三人进了供奉祖宗牌位的堂中,便见柳江躺在担架上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而黄氏并不在,至于柳城,则跪在了柳江的旁边。
他们的面前是四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他们是柳氏一族辈分最高的人,没大事的时候,他们就是一老人,虽然受人尊重,但是也没有多少人真正惦记,到了有大事了,他们便成了主心骨。
柳河上前,与柳城隔了一米的地方跪下。
柳桥也跟着跪下。
易之云犹豫半晌,负手站在了一旁。
“阿河,你真的决定了?”其中一个老者开口。
没等柳河开口,一旁躺着的原本合着眼睛像是昏迷了的柳江猛然睁开眼睛,随后,不顾脚上的疼痛挣扎起来,面容狰狞可怖,“是你害我的对不对?是你害我的!柳河,是你害我的!我要杀了你——”随即,便动手。
柳城猛然拉住他,“爹!你冷静点,爹——”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杀了他——”柳江拼命挣扎着,“是他害了我!是他——他自己的腿瘸了,就让人来砍断我的腿!”
柳城用力摁着,耐心劝着。
柳河凄然一笑,看向眼前的四个老者,“四位叔公,我还有选择吗?”
四人看了一眼柳江,脸上都有着怒意。
“叔公,不是万不得已,我绝对不会这样做,我也怕我死了之后爹娘会责怪我,可是叔公……”柳河眼眸泛起了泪水,“我怕!我怕我会死在了我的亲大哥的手里!就算他还是不肯放过我,但是至少断绝了兄弟关系,我死了之后,可以告诉爹娘,杀我的人不是我的大哥!”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无不动容,之前他们还觉得柳河过分了,可如今他这般说,便将原本的不孝清除了。
他是为了将来九泉之下好给父母交代才执意如此的。
四个老者各自看了看对方,最后,齐齐叹了口气。
那边,柳江还在发疯。
“二柱子!”其中一个老者喝道。
柳里正当即上前。
“将这畜生的嘴给我堵了!”那老者喝道,兄弟争家产的他们见多了,可是狠毒到这个地步的,柳家村还是头一遭!
“太叔公……”柳城欲为父亲辩解。
柳里正如何给他机会?直接喊了几个青年上前,三下两下的,不但将柳江给摁回了担架上,连收也绑了,嘴更是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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