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妻别气!”见浑身抖颤,气得要爆的萧灵慧忍气吞声,以礼相待。唐戬立马从逍遥椅中弹身而起,仿佛鸿毛般无声落在萧灵慧左手边一搀,出言诓慰,望向门口一呸,恨声道:“一个阉竖之辈也站在左门口摆架子,直贼娘,真腌臜!”
萧灵慧长长一吐闷气,扭脸对唐戬努力一笑,娇媚道:“夫君,官家为何要明天打你父子俩屁屁呢?”
“鬼知道!”唐戬愤然一哼,斜瞥着萧灵慧郁闷道:“不狠不圣,天之道你那三伯陛下搞甚花招?”
“敢不敬皇帝,何当挨揍!”萧灵慧左手闪电一翻,化成毒蛇一戳唐戬右肋,迅捷揪住皮肉施展出驯夫绝技,一边扭,一边笑盈盈问道:“对官家不满就是对本郡主不满,快道歉!”
“你是郡主吗?”
“呃……”
“你是咱家娘主!”
“讨厌!”萧灵慧眉开眼笑,狠狠一扭撒娇道:“吾讨厌你这学自晋地粗语,改自称,快!”
身后的袭人、晴雯瞪大眼睛同时相觑,俄而捂嘴便笑,赶紧齐齐垂胸,研究着自己的鞋面花纹。
“嘶——”唐戬一吸冷气,望着已经整齐列队于中门重楼下的家丁队伍笑道:“别闹了,人家内监使君已在门外等得着急了哦。”
“那就让他多等会儿!”
“可……嘶——很疼呐!”
“好吧,饶你了!”似乎撒完怒气的萧灵慧一扮鬼脸,又揉着唐戬的右肋泫然欲泣抱怨道:“与其让别人打你屁股让本娘主心疼,还不如我来打你屁股何若?”
“若真如此,那就窝米托那个福了!”唐戬轻拍着萧灵慧的香肩,眨巴着眼睛调侃道:“嗯,这主意不错,爱妻当抓住这机会,快快上奏陛下。”言讫,开步走向大门。
“着什么急呀?”萧灵慧赶紧一抱唐戬右臂,娇嗔跟随。
“能不着急吗?”唐戬扭头眉毛一扬,挑逗道:“人家手握生杀大权,若得罪狠了为夫倒是没事儿,可你家大郎就难说了!”
“他敢!”心虚的萧灵慧当即凶巴巴吼道:“那他就死定了!”
见爱妻死性不改鸭子死了嘴壳硬的秉性,唐戬笑了笑幽幽说道:“前太子‘蜡鹅厌祷’事件因何而生?”
“哦~呃……”萧灵慧张嘴结舌。
司马长亭见郎主、娘主手挽手走来,心下一笑,连忙一打拱便亮起大嗓门高喊道:“仆等见过郎主、娘主!”
“仆等见过郎主、娘主!”训练有素地构筑成人墙通道的四五十位家丁齐刷刷地整齐打拱,哄声大喊,声震云霄。而守护在门楼上的那一排甲胄家丁却依旧杵枪向外挺立,像木桩般肃然不动。斜阳照在那明晃晃的枪尖上亮闪夺目,甚是森严。
“大开中门,恭迎圣使!”唐戬气沉丹田,朗声大喊。
“诺!”垂侯在中门两边的两位高壮大汉哄声一应,抬起一张敷粉点朱的大脸,转身一闷哼,便先后托起上下两根碗粗的丈余长门杠,回身交给身后的两个守门老头儿。而后攀住大门门杠卡槽一蹲马步,吐气开声。
两扇沉重大门略一震动,便徐徐向两边滑开,轰隆,轰隆……
“哟呵!这大门设计真精巧,开眼界了!”
循声望去,便见年过花甲,鬓雪白显露,头戴漆纱笼冠,坐着四抬肩舆,彷如一堆肥肉的鲍邈之胖脸大颤,笑个不休。那怎么也掩藏不住的阴鸷气息直向大门卷来,让人嗅之欲呕,极不舒服。
“乌鸦临门,晦气临身。”唐戬一嘟哝,便挤出一副笑脸走了过去。
“小三呐,可别睁眼看这腌臜货,这可不是什么好鸟!若做噩梦了,阿娘肚子也会跟着受苦哇!”萧灵慧随着夫君脚步,边走边呢喃。
抱着坐垫紧随于后的袭人和晴雯呼呼喘气,小脸通红,两腿打闪,紧张之极。见郎主和娘主停住脚步,又赶紧绕过去将坐垫铺摆妥当才回于身后。
顾姆,唐不癫一闪,便一左一右的站在萧灵慧和唐戬身边。肩并肩地唐戬夫妇对着大门一齐拱手施礼,齐声唱喏:“恭迎圣使!”
“恭迎圣使——”袭人、晴雯和家丁们高声唱喏,双手交叉与前额,三鞠躬后才缓缓跪下,额触手,手触地。
刹那间,只剩下唐戬和萧灵慧弯腰立于院里。66续续上茅厕而回的斋仗使们见是内监侍中到来,都是置满地兵器于不顾,赶紧跑到中门重楼之回廊前无声趴地。
“落舆——”拂尘搭于左臂弯,立身在抬舆前的两名宦官高声亮嗓,刺耳之极。
“诺!”四名抬舆太监一应,便齐齐矮身,而后双手握住抬杆,小心翼翼地一斜肩窝,让抬杆从肩上滑落。
“砰!”肩舆四脚轻响落地,水波不惊。
两位宦官同时一甩拂尘,四位抬舆宦官立时躬身一拜,无声后退。
“嘎……”摆足内监侍中威风的鲍邈之出刺耳大笑,双掌一按肩舆,圆滚滚的身躯迅捷升腾起来,仿佛肉球般“噗”声落在台阶,慢悠悠地滚过九级后施施然地跨进门槛,在两名拂尘宦官的簇拥下走到通向院内的石阶上面含微笑,止步不前。倏地从左袖里拉出卷轴,徐徐展开。
两位拂尘宦官跨步上前,立身于鲍邈之左右一扫拂尘,朗声喊道:“天家宗亲萧氏灵慧及良人唐戬接旨,参——”
“大郎说得对啊……”萧灵慧一嘟哝,提了提裙裾才与唐戬一同大礼参拜,缓缓跪下,艰难叩不得后遂双手交叉胸口,直腰垂头,跟着唐戬、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