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他就顺口问了前面一声:“刘猛,还有多久能到水泥厂?”
“书记,出城这段路不大好走,估计还得半ia时左右。”刘猛赶忙回了一句,然后继续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路况,尽量把颠簸程度降到最低。
陈扬嗯了一声,然后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昨晚没休息好,加上今早上又批阅了半天的文件,脑力劳动最是累心,这时就有些乏了。
纪仙儿看到陈扬疲惫的样子,顿时就觉得有些心疼,要是在家里,她这时自然可以帮陈扬按摩放松一下,可现在......
飞快的瞥了一眼前面的两个大电灯泡,看到两人都正眼看着前方,她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伸出手,搁在陈扬大ui上,轻轻的按摩了起来。
陈扬闭目养神,也没有阻止的意思,纪仙儿心中大定,便放开手脚帮陈扬摁起肩膀来。她老早就专学过这手艺,认很准,稍微按了一ia会儿,陈扬身上积下的疲惫就去掉了大半,一直快开到目的地西州水泥厂时,他才舒服的醒了过来。
奥迪车又拐了几个ia坡,就进入了西州水泥厂的地盘。沿坡散的居民区都是水泥厂职工的住房,陈扬下了车,离开了主公路,沿着街道就朝居民区走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老居民区,住房破烂,还有不少违法搭建的棚及单砖偏房,饭菜香味也是直冲街道,有的地方下水道显然被堵住了,居民直接将脏水倒入街道上的下水道。
陈扬皱着眉,看着糟糟地居民区,走到了厂房口,大白天的,却已是铁将军把他站在厂房外面,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纪仙儿三人也下了车,但都不敢打搅他,就这样陪着他着在厂房外面。
“你们都是谁啊,站在这里干什么?”
一个戴着红袖套的瘦高中年汉子边嚷着,边走了过来。
陈扬没有理会他,而是给旁边的胡立楠使了个眼来之前胡立楠已经得到陈扬授意,这次来水泥厂,陈扬要了解的是第一手真实情况,因此,他想也没想的就主动迎了上去,也不着急亮明身份,而是慢条斯理的问这汉子道:“同志,我有个堂弟在水泥厂上班的,想来找他耍耍。”
边说着,人已经走到了汉子身旁,掏出一盒十块钱的云烟,掂了一支递给这汉子。
汉子也不客气,接过烟,态度稍微和气了一些,问ia胡道:“你堂弟是哪个车间的?”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听他说是在装配车间上班的。”ia胡随口胡掐了一下,然后又问道:“对了,同志,怎么中午你们厂子不用开工的吗?”
“开个工啊,你没看到吗,厂子早他**垮了,都停产三个多月了,现在就等市里批准破产清算呐。”瘦高汉子猛吸了口烟,撇嘴回道,然后不等ia胡接话,就自顾自的骂了起来,“**,厂里那些当官的黑了良心。天天胡吃海喝,每个月伙食费都是十来万,还天天ia车接ia车送,厂子不垮才是怪事哩。”
胡闻言眉头就是一皱,继续打听道:“听我堂弟说,前阵子厂里有不少伙计没钱看病闹到省里去了?”
瘦高汉子是个话唠,大咧咧的接话道:“可不是吗,厂里的条件不好,一线干活的十个有八个得有肺痨,他**的,在厂里累死累活干了一辈子,到头来连基本的医费都报不了,谁不叫屈啊。前几天我以前车间的一个同事老黄得病了,他老婆去求财务,五十多岁的人,就差给那几个ia丫头下跪了,现在厂里大大的头头都在厂里有借条,如果把i人占用的资金全部还上,厂里就有流动资金了。”
胡随后又套了些话,正打算继续深入时,刘猛一溜ia跑过来拍拍他肩膀,示意道:“书记叫咱们回了。”他这才作罢。
回到车上,陈扬就叫直接开回市里。
一旁的纪仙儿难得跟陈扬一块出来办事,闻言就是一奇,这可不是她印象中陈扬的作风,然后又觉得前面听到那卫说的厂里的工人ing可怜的,就ia声的嘀咕道:“这些工人真惨,病了也没钱去治。”
陈扬知道她是说给自己听的,苦笑说道:“冰冻天尺,非一日之寒,如果体制不转变,水泥厂这种事情还会有很多,政fu管得了一家,可管不了所有的企业。”
纪仙儿瞥了陈扬一眼,没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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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陈扬早早地到了办公室。
上班后就叫胡立楠把市委秘书长林朝阳给叫了过来,他面前摆了厚厚一叠文件,将其中一份文件递给林朝阳,道:“你等一会让审计、财政和纪委各来一位副职,到ia会议开会,会议就由你来主持,具体任务是由三家组成联合调查组,规模不要大,三、四个人就行,以日常审计的名义进入市水泥厂,特别要注意调查有没有厂干部挪用公款的事情,把结果报给我。”
林朝阳一头雾水,但还是点头应下了。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