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让他继续说。独孤太真笑着摇摇头,看去似是毫不介意,神色间还颇有几分闲暇。
冥夜宣迟疑片刻,慢慢的继续说道,可今日一看,传说中的你,倒并不太像十分凶残的人。
独孤太真听完,呵笑一声道。你错了,老夫承认暗杀圣堂上代堂主的事情,也承认自己为人凶残的禀性,可凶残之人就完全丧失人最初的本性么?这个老夫不赞同,老夫虽残暴,但并不太过虚伪,这就看旁人怎生评价了。
冥夜宣皱眉道,黄龙令虽惹人眼红,可落在似你这般武功高深的人手中,真的是好事么?
独孤太真声音温和道。黄龙令交给老夫,起码要比交给别人强,况且黄龙令在身。你日夜受人追杀,何时是个头,若给了老夫,老夫则会散布消息说,黄龙令在老夫手中,为你免除灾难,那些夺宝的猫猫狗狗,无妨,真的无妨。老夫静等他们找上门来,嘿嘿。就是不知道谁有这么大胆,东岚傅么?还是月君。夜王,他们都不怕老夫,可老夫也未必怕他们,你说对不对?
冥夜宣听来一阵眩晕,只叹独孤太真说的这些人都是当今天下,割距一方的人物,东岚傅凌霄阁掌门,月君阴阳谷的谷主,夜王长生宗的宗主,这些人无一不是,门下弟子上万的人物,在独孤太真嘴里说来,却仿佛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倒是怀中女子微笑道,先生说的也不无道理,小女也愿意相信先生的为人,可是黄龙令毕竟事关重大,先生可否理解我们二人的境地?
她面容貌美,声音又轻柔好听,独孤太真听了也不禁缓和了几分沉态,眼睛看了看那女子,但见她一派柔弱之态,面色略显憔悴,更加惹人怜惜,那女子见他目光看在自己身上,微笑应对,从容而不失利。
独孤太真忍不住赞叹一声,朗声道,老夫觉得黄龙令虽是重宝,但也是件祸害,你二人一人中毒,一人疲惫,若再逢截杀难免遭遇不测,如此种种,老夫说的一番话,你们可听懂了?
女子泯唇笑道,先生都这样说了,小女那敢再多说什么推辞,宝剑当配英雄,黄龙也是非先生莫属。
冥夜宣急道,怎么可以这样,就不再想想么?
女子柔声道,兄长你要想清楚,黄龙令本不该在你我手中,这是天意。
独孤太真在一旁忽而神秘一笑道,这闺女好聪明,知道老夫这个人不管怎样都要拿到黄龙令,夺也要夺过来,还不如直接交出去,免得多吃苦头,你爹是怎么教的你?怎么教出你这么聪明的闺女
女子被他点破心事,也不羞怯,反而落落大方的轻点螓首,脆声道,家父身为一派之主,平日钻研道法,与小女倒是不同怎么来往,唯有同父异母的兄长,不为外人得知,对小女这个妹妹照顾的很。
独孤太真听了诧异道,怎么,你们两个是兄妹,那江湖传言的你和他私奔还,说到这里忽而想起这话有些难听,倒是临时改口没说出来。
女子心思颇为聪明,顿时就猜出独孤太真没说出来的话,绕是一向聪慧,面对这个问题,也不禁有些脸红,雪白脸颊浮起几分淡淡羞涩,冰天雪地里,更是惊艳,弱声道,先生是聪明之人,怎么可能会相信兄妹苟合的luàn_lún之事,况且小女还是云英之身,这传言就更不可相信了,她说着撩起手腕布料,雪白肌肤上,一点绛红如血。
独孤太真恍然大悟点了点头道,哦,老夫这就理解了,不过你爹可不大好,让自己女儿受这么大的罪?
女子听他说自己爹不好,正想反驳,却想起自己处境,不由得有几分感伤道,家父不知作何感想,非要把小女嫁给匈奴右谷贤王,兄长没办法只能带着小女逃了出来。
独孤太真听了,断然笑道,嘿嘿,老夫自认平生歹毒,却没料到这鬼谷子老头比老夫还要歹毒,连自己亲生女儿都要往火坑里推,虎毒不食子这句话可真应该让他拜读一下。
女子偏过脸颊,流出两行热泪字字念道,沧雪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孽,竟被自己父亲逼的到处流浪,如丧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