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自幼一同长大,虽并非骨肉手足,但俨然便如亲兄弟一般,虽这些年来各奔一方,命运不同,但真情难忘,今日却生死相向,是何缘由?来,难得再一次一起喝次酒,这说不清,道不明的话,就让这壶酒来说吧,酒尽壶空时,黄泉路上多了一人,而这世间便也就从此又多了一个寂寞之人。
霸图天下卷《韩离》
独孤太真微笑道,闺女,别多想,人必须学会坚强,老夫便是如此。
沧雪苦涩笑道,可小女只是一介弱女子,遭此巨变,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直叫人泪流满面,有苦难说。
冥夜宣抱紧她身子安慰道,雪妹,还有兄长在你身边,你不用害怕。
沧雪强做笑容,擦去眼泪,柔声笑道,我不是害怕嘛,只是觉得从此之后,再也不能见爹一面了,虽然他人不好,可毕竟还是你我父亲。
冥夜宣叹息道,你现在为什么还在想着他,你虽是他女儿,可他有关心过你么?
独孤太真在一旁洒脱笑道,血肉之情。血浓于水啊,我们就不要再谈这个了,说些别的吧。
沧雪擦干静眼泪,冰天雪地里紧紧抱着兄长,弱声道,兄长你把黄龙令交给先生吧。
冥夜宣抬眼看了看独孤太真,见他面带微笑,看着自己,叹了一声,捧着长剑黄龙令递给独孤太真。
独孤太真接过黄龙令,看了看随手握在手中,倒是不怎么在意,从怀中取出一道金色令牌道,你只要遇到危险的时候,亮出这个牌子。可有化险为夷的希望,切记不要弄丢了,说着递给冥夜宣。
冥夜宣接过金牌。认真看了看,但见这金牌竟是纯金尔做。可见不同一般,牌面上书两字,青盟!
他看了看没看懂,倒是沧雪惊讶道,这是青盟之人的救生令,先生这个牌子太贵重了。
独孤太真笑道,一点也不贵重,在老夫看来。这牌子有和没有都一个样,老夫不指望别人来救,呵呵。
沧雪难掩欣喜道,有了这个青盟的令牌,我和兄长就能平静的去任何地方了。
冥夜宣疑问道,妹妹,这青盟是什么?
独孤太真打断道,哎,年轻人不该问的就不要问,青盟是什么。回头你妹妹自己跟你说,但别说出去。
沧雪笑道,先生放心。小女一定保守秘密。
独孤太真认真看了她一眼,叹息道,好聪明的闺女,老夫就不知道鬼谷老头心里是怎么想的。
沧雪撇撇嘴,小声嗔道,先生。。
独孤太真抬脸看她一眼,微笑道,好好好,老夫就暂且不说他了。
沧雪擦擦眼泪。脆声笑道,谢谢先生。
独孤太真两眼看去。又见眼前尽是一片大雪封山景色,寒冷刺骨。不由得吟吟笑问道,“你们可有什么打算?”
冥夜宣挑眉一看远处不绝山脉,感叹道说不上什么打算,雪妹中了毒时时怕热,这飞雪山庄附近倒是个好去处,可压制她的火毒。
独孤太真嘴里低声念道,飞雪,飞雪山庄,忽而抬头笑道,即是这样,你我便在此分别吧,那匹马死就死了,于你们二人来说,未必就是件坏事,这闺女身上有火毒,有如身处火海,十分煎熬,飞雪山庄的大雪十分寒冷,多受点凉于她身体有好处,更何况九命丹这种大补之药,也需要活动活动才能更好发挥药性,只不过老夫另有要事,就不多做叨扰了!。
冥夜宣低头看了看怀中妹妹,温和笑道,先生再见,就此别过了。
沧雪勾唇柔情的看着眼前大雪,那模样俨然有几分少女的调皮,可爱道,先生再见,且也记得珍惜自己。
独孤太真看着那二人身影渐行渐远,朗声笑道,天地越发窄啊。
一杯酒,是白水一样的颜色,酝酿着一股醇厚的香,他略显苍白的手,执杯满满的一饮而尽,脸颊已有些泛红,低头剧烈的咳嗽着。
车窗外大雪茫茫,不见人影,赶车的马夫敞开的胸襟露出道道凶狠伤疤,他手中有力得甩着马鞭,发出啪啪声响,脸庞之上胡子腮面,一张脸又黑又红,散发着热气,胸襟处流下许多汗水,在大雪当中,当真算的上是一奇景。
马车里男子的咳嗽声,越来越响,听来便如一惨年的老人,在暮年之余苦苦挣扎,散发着自己最后的生命之光。
他趴在窗台,扶胸剧烈的咳嗽,咳的满是柔弱之态,只是他的眼神便像是一个行将老朽的人,行尸走肉一般毫无光泽,无彩的看着窗外大雪。
哗啦一声车帘被拉开,赶车的汉子满脸红油一般,悲痛的看着他趴在窗台边,一动也不动,如孤傲的贵族保守着他的尊严,与寂寞。
您怎么又喝酒了,?夫人吩咐过,您这一生都不可再饮酒的。
他唇角露出一抹微笑,带着他天生以来便割舍不了的儒雅,淡淡笑道,没关系,我娘她不在。
汉子急的脸红脖子粗,脸庞青筋绷紧,痛嚎声道,您怎可以这样?
他撅着嘴唇,勾起一抹纯真笑意,神态落寞道,“似我这种半个身子都埋进黄土里的人了,又何必再拘束,人生不过五十年,过往云烟皆梦一场,有酒就是欢乐!”
赶车的汉子,铁一般的脸庞流露出几分柔情,哽咽道,您不可以这样,不可以这样自暴自弃,夫人还等着您回家。
可我真的是自暴自弃吗?
他似苦涩的笑,伸手一指自己的胸膛,放声道,我的命啊,你怎生忍心让我受此日夜折磨,生不如死一般,夜夜忍受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