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流逝水,叶落纷坛;荏苒时光,飞阁流云。至子卿接任太乙院大任以来,已是六年有余。
太乙峰一座凉亭内,银铃般的童声洒满了整个凉亭。
“那后来呢?”一道稚嫩、清脆的询问声从亭中传来,带着几分期许和急切。
凉亭四周景色迷人,竹林,草坪,小桥,青藤,依稀还能听到流水瀑布飞泻而下的叮咚声。
青瓦覆盖的凉亭古朴、庄*严。在凉亭门顶匾额上写着“云易亭”三个金漆小篆,字迹清新飘逸,若蛟龙飞天。左右两边的匾额上也提有一首对联,左书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右刻壁立千仞无欲则刚,字迹行云流水,与对联本身意境浑然天成。
亭中坐着一个中年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男童,左右两边还各有小孩依偎旁边。此人年约三十,相貌清奇,目光和蔼,一身紫色长袍披身,袍身胸口秀了一个掌心大小的太极图。此时他怀中的幼童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正注视这中年男子,那清脆的声音也是由他口中传出。
右腿边的小女孩催促道:“是啊,爹,后来怎么样了。”小女孩身穿蓝色小褂,抓着中年男子的腿不停摇晃。
中年男子正是太乙院的现任掌教子卿,他右腿边的小女孩是自己的女儿名唤楚小凤,怀中的男孩名叫天赐,乃已逝五师弟子凌之遗孤。而左边男孩正是六年前在龙炎山拾回的男婴,因不知男婴父母姓甚名谁,子卿便给孩子取名小洛,并赐本家姓——“楚”。此刻子卿眼神苍茫,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已过了六年,但是回首六年前太乙院与血魔道的那场血战,依旧恍如昨日。
摸了摸怀中天赐的虎头,每每看着这一张稚嫩的小脸,子卿总会忆起那个风姿绝艳的师弟。
子卿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憧憬:“你爹,一直都是我太乙院的骄傲,当时他施展的据说是我们太乙院的绝技——太乙灭神术,霸绝无双,魔教众人无人不避其锋芒。”
子卿的脸微微抽到了一下,似乎心头被狠狠的敲了一下,他并没有告诉三个小孩事情的真相,他不忍年幼的天赐背负太多的仇恨。
天赐一听,眼神光芒万丈,高兴道:“真的吗?”但是光芒瞬间又暗淡下来,不悦道:“那为什么他们从不来看我呢?他们真的就这么狠心。”
子卿马上解释道:“他虽然击退了魔教众人,但自己也受了重伤,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过来,你娘不放心你爹的伤势,也随着离去。但是他们说等你二十岁的时候就会回来。”
听到此处,一旁的楚小洛心头失落,寻思道:“世间的父母是不是都是这般绝情,为什么我一身下来就要被父母抛弃,难道他们的心是铁打的?”小洛曾经询问自己的身世,才得知自己是在六年前被师傅捡回来的,自己的父母是谁根本无从知晓。本来小洛早已习惯了没有父母的生活,但是此时听天赐提及自己的父母,心中不免又几分失落。
子卿看着小洛一张深沉的脸,平时他可是机灵的很,为何此时却显得如此沉默,难道被他看穿了,便问道:“小洛,想什么呢,这么聚精会神。”
楚小洛既不愿说出心中的失落,但也决计不敢欺瞒师父,便岔开话题:“师父,我们太乙院的法术,真的很厉害吗?”
一旁的楚小凤也附和道:“是啊,爹爹你什么时候交我们法术啊,我也要向天送师兄一样,在天空飞来飞去,太好玩了。”
子卿轻轻的敲了一下楚小凤的前额,假装生气道:“修炼是闹着玩的事情吗?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胡话。”
楚小凤朝对面的小洛吐了吐舌头,模样煞是可爱,一点也没把子卿的责骂放在心上。
子卿放下怀中的天赐,对着三人嘱咐道:“修道之人,虽说以术为主,但修心也极为重要,若心绪杂乱,很容易走上邪路的,你们要谨记。”
言罢,见不远处慢慢走来的一道窈窈身影,便道:“看,你们师娘带什么好吃的来了。”三人一听立马转身望去,果见师娘提着菜篮而来,立马围上前去。
“好了,人人有份,都不要急。”三个小鬼,一上前就是一顿疯抢,好似饿狼一般。
“师娘你做的菜,真是天下第一美食。”小洛撕咬这一只鸡腿,含糊不清的道。诗韵摸了摸小洛的头,娇笑道:“就你的嘴巴甜。”
小洛急忙将口中的肌肉吞下,极为认真说道:“小洛的嘴再甜,也不及师娘的菜香。”诗韵看着小洛满嘴的油腻,一副认真的模样,倒是十分滑稽,拿起手中的丝巾,慢慢为小洛擦去满嘴的油渍,柔声道:“小心别噎着。”
“娘,我也要。”楚小凤将嘟着粉雕玉琢的嘴凑到诗韵的面前,显然怪小洛把自己的风头都占了。诗韵又气又笑,嗔怪道:“你这小丫头就知道给娘找麻烦。”
为楚小凤擦完后,又为一旁的天赐擦去嘴角油污,天赐吃相倒是比其他两人要好。
天赐道:“师娘,我以后也要做一手好菜,做给师傅师娘吃。”
诗韵正色道:“男子汉大丈夫当胸怀天下,须知君子远庖厨,要学也是小凤来学。”
楚小凤一听当然不服气,哼了一声,嘟囔着粉嫩的小嘴道:“我才不学。”
子卿见三个小孩吃的差不多了,便走上前道:“你们三个到书房将太乙大德篇抄五十遍,谁要是敢少抄一遍,今晚就别想吃完饭。”
小洛一把抢过师娘手中的菜篮,一溜烟的跑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