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昭发往青电骑的追捕令中,只有两张施知义和郁以柠的画像,却没有说明二人的身份。
事关重大,二人的身份又非同小可,自然要尽量保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可惜的是,如果诸暝荒知道眼前这个在雨幕中楚楚可怜的少女的身份,他或许会对她扔出的东西多出一分的警惕。直接用真元击碎,或者是用长戟挑开。
但是没有如果。
诸暝荒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尽快击杀眼前这个难缠的少年,将这桩功劳揽入自己怀中,选择了最强势、最符合他的风格,同时也是最愚蠢的处理方式。
一张如同用碎星编织的巨网,带着闪烁的光芒,从那团玉粉中弹出,瞬间便将诸暝荒全身罩了个严严实实。
这张巨网的丝线,比天蚕丝还要纤细,几近于无。
但是这些丝线的强度,却堪比龙筋,任诸暝荒如何挣扎,都无法破网而出!
这个阵法的名称叫做困仙阵,虽然名过其实,但是贵在于容纳它的阵基触媒,仅仅是一支不过三寸多长的玉簪。
而且更难能可贵的是,即便是入圣强者,也无法免疫这阵法的功效。
诸暝荒连登堂境都没有触及,就更不用说入圣了。
身经百战的施知义,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噬魂枪如蛟龙出海,直接贯穿了诸暝荒的胸膛!
诸暝荒双目怒睁,不敢相信即便与寒窗巅峰武者都能放手一搏的自己,竟会死在眼前这对年仅十六七岁的少年手下。
噬魂枪破体而入的地方,铁甲碎裂,但却诡异的没有流出一丝鲜血。
原本强壮无比的诸暝荒,在短短的一息之内,身形竟然消瘦了两圈,如同干瘪了一般。
一股能量沿着枪身传入施知义体内,滋润着他因为流血和使用踏瑶台而感到有些虚弱的身体。
施知义心中一惊,急忙将噬魂枪撤回。
雨更大了。
雨滴落在诸暝荒的尸体上,溅起了无数小小的水花。
施知义看着诸暝荒那瘦了两圈的尸身,不知为何,感觉心中有些不安,用他的那柄裂空长戟在地上挖了一个深坑,将诸暝荒的尸体和长戟一同放了进去,然后再度盖上。
雨落如注,地面很快便成了一片汪洋,将二人交手的痕迹以及那个掩埋诸暝荒的土坑,统统遮住不见。
在施知义埋葬诸暝荒的时候,以柠郡主已经来到他身边,但却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此时无声胜有声。
二人共同经历了一次次的生死危机,更多的言语,在这时似乎已经有些多余。
同样看着施知义动作的,还有那匹黝黑的骏马,它的背部中了数根爆裂箭,鲜血从伤口涌出,却又被雨水冲散,露出一身光亮的皮毛。
此时的它,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施知义的一举一动,似乎知道眼前的少年,正在为自己的主人送上最后一程。
当泥土完全将深坑掩埋起来的时候,它低下了它巨大的头颅,深深的在地上嗅了嗅,好像要记住主人最后的味道。
以柠郡主看着这匹骏马的动作,转头看向施知义,可怜巴巴的说:“它好可怜。”
施知义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郡主殿下,可怜的是我好吧?被这个黑大个捅了一身的窟窿,你不问问我的死活,却先去可怜一匹马,唉!”
话虽如此说着,但施知义一边收起了噬魂枪,一边朝着黑马走了过去。
以柠郡主在他背后甜甜一笑,道:“你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
是知道施知义不会死,还是她和施知义之间的关系,已经无需更多言语上的关心?
以柠郡主没有说,施知义也没有问。
施知义右手在黑马马背上按了一下,那匹黑马仿佛知道眼前少年并无恶意,竟顺着施知义的力量,就这么躺在了地上。
黑马的背部,有九个半寸高的凸起——那是钢箭的尾部,而箭头已经深深的嵌入到了血肉之中,并在黑马体内爆裂开,像一只章鱼般,紧紧的抓住了箭头附近的血肉。
对于这种爆裂钢箭所造成的伤口,施知义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拍了拍黑马的大脑袋,道“接下来会比较疼,你忍着点啊!”
说完,也不管黑马听不听得懂,功聚双指,紧紧捏住了钢箭的尾部,用力一拔!
一蓬血花爆出,钢箭带着一块鲜红的血肉,被施知义硬生生的从黑马的背部拔了出来,一直看着这边的以柠郡主啊的一声,赶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那匹黑马却只是浑身一颤,就不再动弹,仿佛拔出的不是它的血肉一般。
施知义从铜戒空间中取出一瓶止血药粉,敷在那个恐怖的血洞上,在雨水和鲜血的冲刷下,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起了作用。
随后,施知义如法炮制,将其它八支钢箭一一拔出,然后从玉瓶中取出了一粒紫阑神秀丹,塞到了黑马的嘴中。正准备收起,突然想起自己也有伤在身,又拿了一粒塞到自己口中。
紫阑神秀丹无愧于价值数万两黄金的圣级三品丹药,那黑马刚刚吞下几息的时间,背部的伤口就蠕动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仅仅半盏茶的时间,原来的九个触目惊心的血洞,就变成了九块拳头大小的疤痕!
那黑马感觉到了自己背上伤口的变化,一对铜铃般的大眼睛中,流露出了浓浓的惊诧和喜悦。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