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那小子,你提着刀作什么?难道还想反抗不成?你欠了我家常大爷50两纹银,今日如果还不出来,就把你这宅子的房契交出来,你和你的这个小婢女也随我们走,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常兴歪着脖子,露出一嘴黄牙,摆弄着手里一把铁尺,狞笑着看向郑浩。
“常兴,不是说过还债期限为一旬吗?如今才过了3天,你急什么?”郑浩右手握紧了菜刀,沉声说道。
两世为人,他这还是第一次拎菜刀要和人拼命。
所以,要说他不紧张不害怕,那一定是假的。
他现在浑身肌肉绷紧,寒毛直竖,握刀的手都在轻轻地颤抖。
他心里告诉自己,不能紧张,一定要有足够的勇气面对今日这不堪的局面,稍有退缩,自己和萍儿就将万劫不复。
想到这里,心底一股狠劲儿就上来了。
“一旬?爷爷几时和你说过这个期限?你们谁听到我说过这句话?”常兴凶狠地看着郑浩,转头看向一起来的那些混混。
“没有!大哥何曾说过这话?”
众混混都是齐声说道。
“小子,把刀放下!乖乖听话交出房契跟我们走,兴许你们能少吃点苦头,如果不听话,想要反抗我们,那就休怪我等不客气了。”周凯敞着心口,露出一撮茂盛的胸毛,嘴里呵斥着,朝郑浩走过去。
他手里提着一根齐眉哨棒,走近两步,对着郑浩当头就是一棒。
他这是要雷霆一击,把郑浩收拾了。
毕竟,这里是前古里村,是郑氏聚族而居的地方,虽然刚才他们已经向郑氏其他人展示了郑浩欠债的字据,可还是要提防郑氏族人的反弹。
郑浩比之这个周凯,自然是要瘦弱太多。
他见得这一棒当头落下,咬了咬牙,脑袋一偏,躲开要害,身子朝前猛冲了两步,手中菜刀对着周凯脸上就是迅猛地一刀劈下。
这是玩命的打法。
“嘭!”
郑浩左肩挨了一棒。
他顿时就感到半边身子都酸麻了。
不过,生受了这一棒后,郑浩也窜近了周凯,他手中的菜刀“呜”地一下就劈到了周凯的脸上。
周凯狼狈后退,这才堪堪躲开了脸部要害。
只是刀尖儿还是擦到了他袒露出来的心口,竟然划出来一道三寸长的口子,鲜血汩汩而出。
“哇呀呀!你这遭千刀的小绝户,竟然敢砍伤爷爷,爷爷要了你的命!”周凯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十分的羞怒,挥舞着哨棒就要给郑浩一点颜色看看。
郑浩一刀命中,登时心中就多了一丝底气。
他也不那么怕了。
他一面提刀时刻准备自卫,一边向着在周围观望的族人大声呼喝:“各位父老,后古里村的光棍欺负到咱们郑家人的头上了,难道你们就忍心袖手旁观吗?今日他们欺凌小侄的时候,你们可以不管不问你们可以装聋作哑,他日他们必会骑到你们头上作威作福,我们郑氏一族将被这些无赖无休无止百般盘剥压榨,到彼时,我们的族人必会活得生不如死,甚至我们能否继续在这里存活下去都会是个问题!他们现在欺凌小侄,就是在打整个郑家人的脸,我们是时候团结一致,共同对外了!”
郑浩这是在将那些旁观郑氏族人的军。
古时候,宗法制度盛行,同族中人向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如今,后古里村的无赖竟然带人打上门来,要对本族中人不利,这的确是很羞耻的一件事情。
听了郑浩的这番话,周围的郑家人就起了一阵的骚动。
“真是欺人太甚!”
“不能让他们把郑浩带走,若是听任他们收了郑浩的房子,并将郑浩和那小婢女给发卖了,咱们郑氏一门今后就休想再抬起头!”
“郑浩本就是被他们设局欺骗,一个殷实的家底几乎全输给了他们,现在又要赶尽杀绝,做得真的是有些太过分了。”
“咱们人多,怕他何来,上啊!赶跑这些没头鬼!不要让他们以为我郑氏一门软弱可欺!”
众人气愤地叫喊着。
已经有些群情激奋的意味。
却在这时,一个穿着粗布短衫,颏下留着尺多长花白山羊胡子的老人站出来,连连摆手道:
“各位,不要冲动!千万要淡定啊!”
这位却正是前古里村郑氏一族的族长郑直。
“族长叔公,为何阻拦我等?对方都欺上门来,难道我们还要忍让吗?”一青年男子向着郑直气愤说道。
这人嗓门很大,震得人耳朵嗡嗡。
郑浩看了一眼,脑子里就浮现出关于这男子的资料。
他叫郑冲,今年二十有四,还未娶妻。
此人身体强壮,力大无穷,他无地无产,父母早亡,也是本村一个光棍,不过,他以打短工为生,并无任何的劣迹。
郑浩点点头,他觉得自己应该交好一番郑冲,争取能让他为己所用。
他现在太需要搞定一个自己的班底,以保护自己周全了。
“郑浩这也叫咎由自取,须怨不得别人!他读书种田做买卖这样的正事一样不干,偏偏要和那些无赖混在一起,把自家大好的产业挥霍一空,如今更欠下别人巨额的债务,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呀!我等有何理由去阻拦债主讨债呢?”郑直捋着胡子,慢悠悠笑着说道。
听了郑直这番话,郑浩的鼻子都差点气歪。
这老小子,太无耻了。
身为一族之长,不帮自己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