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楚枫躺在帐里,口中叼着一根草叶,在想着什么,忽小青掀帐而入,楚枫一下跃起道:“小青,是不是公主出了什么事?”
“这小子倒挺紧张公主!”
小青心中道了一句,开口:“公主有要紧的事见你!”
“哦!”
楚枫连忙走出帐篷,却见小青没有跟来,奇道:“你怎不走?”小青道:“公主是要见你,又不是见我!”
楚枫一怔,也不管她,径来到公主寝帐,掀帐而入,见公主正站在里面,乃问:“公主叫我来,有什么要紧之事?”
公主一听,满脸生红,支吾不语。
楚枫一看,明白了,显然是小青在搞鬼。他走近两步,道:“公主,今日在匈奴军中,可有被惊吓?”
公主道:“还好楚公子及时赶至,否则……”
“这本是我该做的!”
“楚公子,你使命是保护我和亲,其实不必冒死相救!”
“你错了,我现在才知道,我使命不是保护你和亲,是将你救出和亲!”
公主望着楚枫:“你舍命救我,不怕成千古罪人,为后世唾骂么?”
楚枫亦望着公主:“要么不做,做了我就不会后悔。是我将公主带来西域险地,我就要将公主带返中原!”
公主眼波流动,清澈盈盈。
楚枫问:“公主,你可觉得有什么异常?”
公主摇摇头:“什么也没有?”
楚枫道:“当时我见你定定望着女巫,你……”
公主道:“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望着她,我再清醒时,那女巫已经返回左贤王处了!”
“公主没有异样就好!对了,公主,我想跟你商量一事……”
“什么事?”
楚枫略一犹豫,道:“公主,明日你不如留在军中,我和飞凤赶回中原寻找祭天金人,无论能否寻着,十五日内,我一定赶回来!”
公主咬着嘴唇,没有作声,心口却一下一下起伏。
楚枫连忙道:“公主,十五日太紧,须日夜赶路,我实在不想公主受苦!”
“是的,我是公主,天生娇弱,吃不了苦,受不了累,我该孤零呆在这寝帐内,听天由命,虚耗这仅余下的十五日时光,等着你回来,或许根本就等不着你回来!”
公主强忍着珠泪,然而还是潸然落下!
楚枫心中剧震,他真后悔刚才之话,恨不得抽自己两下耳光,他踏前一步,道:“公主,我不会丢下你,明日我们一起返回中原,我会一直陪着公主!”
公主身子微微一倾,靠入楚枫怀中。
楚枫呆了呆,如果说开始只是出于对这位和亲公主的同情和怜悯,但经过一路的生死与共,他已经不肯定这是一种什么感情。
他不能推开公主,她如今已经不可能重返宫中了,脱离了公主身份,她甚至不如一位平民女子。一位平民女子尚且有爹娘兄弟依靠,但她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甚至连一位朋友也没有,自己恐怕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既然是自己一手将她置于如此境地,无论如何,自己得担负起这个责任。
他轻轻搂着公主双肩,看着公主一把长长的披肩秀发,青丝如绢,忍不住道:“公主这一把头发真美!”
公主用手执起自己一撮发丝,轻轻抚着道:“我这把头发自我出生之日起,就从未脱落过一根。”
“哦?”
“你不信?有个相士说我这把头发乃上天所赐,要我好好爱惜!
楚枫抚着公主这一把秀发,只觉柔软顺滑无比,道:“这确实是上天所赐,凡人哪可得到!”
公主又道:“那相士还说,如果有朝一日,我失去这把头发,我亦会……”
“亦会怎样?”
“就是你们剑客通常所说的‘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啊?”楚枫吃了一惊,连忙道:“公主,别信这鬼话,江湖相士多是骗人的!”
“不过他占卦很准,他算出我十八岁这年会千里西行、长掩胡风,如今我总算明白这两句话意思。”公主声音多少带着忧郁。
楚枫执起她玉手,凝视着她双眼,道:“别信他,你如今不是不用和亲了么?什么‘长掩胡风’,信口开河,信不得!”
公主一笑,双眉一展,眉宇间那一丝愁绪亦随之散去。
楚枫从怀中取出那个楠木盒子,道:“公主,这棋子棋盘不用分开了,它们本该一处!”
公主轻轻打开木盒,里面依旧整齐放着那副棋子。
“公子,我们再对弈一局如何?”
“好啊,想来也多日未与公主对弈了!”
……
楚枫和公主在帐中对弈直至翌日拂晓,外面忽然一声马嘶,接着一条人影掀帐而入,瞪着楚枫,正是盘飞凤。
楚枫吓得“霍”的站起,怔口道:“飞凤……我们……只是弈棋,可没干什么……”神情惶恐,十足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等着受惩罚一般。
盘飞凤忍不住“噗哧”一笑,转身走了出帐。楚枫连忙跟出去,问:“飞凤,你怎这般早?”
飞凤道:“你当然不想我这么早来打扰你们!”
楚枫陪笑道:“好飞凤,我一直想着你哩!”
“口不对心!”
“真的,就是想着你,所以整晚没赢一盘棋,都输给公主了!”
这时公主亦走出来,向盘飞凤一欠身,道:“飞凤姑娘!”
飞凤道:“公主,这贼小子昨晚有没有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