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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有一名衙役取了一柄刀双手捧着走到案前。
李知府取过刀转着看了看,又抽刀出鞘仔细端详。
他与一名小吏低语了一番,频频点头。
看这刀的样式确实是东瀛倭刀无疑,这些人当真是倭寇了!
李知府不禁勃然大怒。好啊,想不到卢佑安竟然敢容留倭寇,这个罪名足够杀他十次了。
“你说你把他们收作清客,难道立契之前就没有仔细盘查身份吗?”
卢佑安如何肯轻易认罪,兀自狡辩道:“大老爷,这些倭寇身上都有路引啊,又说的一口流利的凤阳官话。草民也不可能看出来他们就是穷凶极恶的倭寇啊。”
李知府听得直翻白眼。反正现在人都死了,这卢佑安当然怎么说都行。
李知府总不能叫人把倭寇的脑袋缝在脖子上,叫他们开口验证一下吧?
“你这刁民还敢狡辩。来人啊,与我前去他府上搜查。查到相干证据立刻来报!”
宁修心中暗暗称赞,这个李知府头脑还是很清楚的。卢佑安是突然被擒获的,府里一定没有戒备。这个时候派衙役去搜查,是很可能搜查出给力的证据的。
一干衙役抱拳领命而去。宁修则闭上眼睛慢慢等待。
他一点也不着急,在他看来卢佑安必死无疑,无非就是早晚而已。
半个时辰后,这些衙役去而复返,不光拿来厚厚一叠账本,还锁了两个身着青衫的账房先生。
“启禀大人,属下在卢家搜查时发现了这些账本,细细盘问后得知这是贩盐的账本。属下不敢做主便把二人锁了来听候大人发落。”
捕头刘健抱拳复命道。
“哦?把账本呈上来。”
李知府颇为好奇的吩咐道。
他从刘捕头手中接过账本一页页的翻了起来。
翻了十几页李知府便冷笑道:“这果然是贩盐的账本。卢佑安,据本府所知你似乎没有盐引吧。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李知府一抖官威,卢佑安便被吓得浑身发抖,连连叩头。
“大人,草民冤枉啊。这一定是有人陷害草民。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卢佑安虽然咬紧牙关抵死不松口,但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
原来当年卢佑安将那十八名倭寇藏匿收留,不仅仅是当作死士清客豢养。
他毕竟是个商人,商人是最计较利益的。
把十八个大汉好吃好喝的供着,只为了偶尔可能出现的搏杀?
这他娘的也太亏了。
亏本的买卖卢佑安当然不会做。事实上,他豢养这些倭寇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贩盐。
由于海禁的原因,明朝民间会航船的人很少,称得上好手的就更少了。
想要贩盐自然得有会航船的好手掌舵,这些倭寇更多时候就是被充为此用的。
当然,卢佑安是没有盐引的,他是贩的私盐,且是大规模贩运!
他命这些倭寇乔装打扮成明人的模样,然后再和他的商队一起登船,乘船沿长江而下去往应天府方向。
从荆州出发时商船上装满了荆州土布,到达金陵城后,他们明面上一边卖掉布匹一边购置茶叶。
但暗地里他们却和两淮盐场的盐吏交易,大量购入海盐。
两淮历来就是产盐之地,海盐晒过后即交付官府。由官府统一负责盐的分配。
大明对于盐的控制是很严格的,实行配额也就是盐引制度。
商人想通过正常途径买盐需要盐引,否则便是贩卖私盐被抓到是要杀头的。
但因为盐业实在太过暴利,许多商人不惜铤而走险。
卢佑安便是这样一个商人。他买通了盐场的一名小吏,每次晒好一批海盐后就克扣截流一小部分。因为每次截流的数量很少,并没有被发现。
等到卢佑安的商船经由长江一路行船抵达金陵城,卢家商船便派出一名管事去到两淮与小吏交易。
之所以商船在金陵停留很长时间,不单单是为了补给,也是为了给私盐交易留出时间。
等到两淮的私盐运抵金陵,卢家的商队也已经买好了茶叶。
所有私盐压在仓底,上面盖上一袋袋的茶叶做掩护便可以启航返程了。
整个过程中那十八名倭寇是不下船的。
所有与盐场小吏接洽的工作都由卢佑安的一名心腹管事负责。
故而倭寇们也不会被发现身份。
返程的过程亦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有钱能使鬼推磨,卢佑安买通了沿途设卡检查的官员。他们也就是走个过场。
即便遇到了临时巡查的官员,因为有茶叶的掩护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长江水流湍急,不少地方暗流汹涌。
这些熟悉航船的倭寇还是必不可少的。
有他们在商船便能毫无悬念的安全返回荆州。
因为倭寇明面上的身份是卢府清客,故而他们出航也不会惹人怀疑。商船上的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只觉的这些人沉默寡言罢了。
卢佑安靠着一趟趟的贩运私盐才得以真正发迹,成为荆州豪富。十八名倭寇帮他赚的盆满钵满,自然被奉为上宾。
这么看来卢佑安的这笔买卖做的着实不亏。不但有了可靠的航船掌舵之人,关键时刻还多出十八名杀人不眨眼的死士。而他只不过付出了一些银子养着这些倭寇,吃吃喝喝能有多少钱?和贩运私盐的暴利比起来实在是九牛一毛了。
可惜,可惜这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