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岭溪站在那里,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慢慢消失,这才转过身。
“出来吧!”他的目光停留在那棵茂盛的银杏树上,清浅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豪迈。
只听一阵响声之后,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从树干上飞走,一人应声而落。
男子嬉皮笑脸的缠上他,“五哥,刚刚那丫头是谁啊?你们之前认识吗?”
裴岭溪不冷不热的看着他,手指轻轻一动,脸上的那层黑布就被他拿了下来,“是谁不重要,交待给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淡淡的月光下,男人的脸呈现在他的面前,刚毅中不失柔美,如刀削般的五官深邃而宁静,让人看了会忍不住上手。
裴景又是嘿嘿的笑两声,而后从袖子里摸出半块玉递给他,“五哥,你别这么凶嘛,别辜负了这么好看的一张脸。”
裴岭溪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既然事情办妥了,那我们就速速离开,或者……这梅园是真的不安全。”
后面几个字,他说得很清,如果不仔细听,多半是听不清楚的。
果然,裴景一脸花痴的盯着他,毫不掩饰的仰慕,“五哥,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男人只是偏过头看他一眼,没有再说话。
两个人刚刚一走,梅园里又钻出一个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去而复返的宁澜。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
她也知道偷听不怎么妥当,但是偏偏刚才他那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引起了她的注意,但是听两人刚刚的对话,却又没有听到什么。
而且她总有一种错觉,好像自己被发现了一般。
刚刚他取下那条黑布的时候,宁澜的角度只看到一个侧脸,但偏偏只是一张侧脸,就已经足够让人记住。
他为什么会在那个时候取下黑布,莫非是故意给她看的?后面出来的那个男子叫他五哥,那么他会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心头,她拍拍手上的泥土,两只手提着裙角,加快速度往回赶。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世人都不简单,隔着一堵墙,两个脑袋探了出来,“五哥,这小妮子可真有意思。”
裴岭溪不动声色的扯动一下嘴角,缓声道,“回吧。”
宁澜回去的时候,商晴晴正一脸焦急的等在门口,看到她匆匆归来,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澜儿,你这孩子,真是让当娘的操心,怎么现在才回来?你父君是不是惩罚你了?快过来,让母妃好好看看。”
她连忙摇头,“母妃,你看我好好的,哪儿都没事儿,我不是和您说过,只是和父君说会儿话,您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商晴晴拉着她的手进屋,丫鬟自觉的把房门关上,给二人准备晚膳去了。
“澜儿,你和母妃说实话,你父君是不是对你动手了?我听秋葵说你进去的时候书房里有摔东西的声音,闹得很是厉害。”
她笑了一笑,“您别听秋葵瞎说,父君怎么会对我动手,再怎样说我也是他的女儿,母妃您放心,我已经说通父君,不会再嫁给四皇子。”
商晴晴有些惊讶的看着她,“澜儿,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父君他……竟然同意了?”
她毫不犹豫的点头,“四皇子并非善类,嫁给他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女儿宁愿孤独终老,也不愿意跟着他。”
商晴晴盯着面前的女儿看了很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那澜儿的意思是,执意要嫁给太子了?”
她有些不敢相信,女儿竟然会说出孤独终老这样决绝的话,和她平时的言语相差得实在是有些远。
女子摇摇头,“澜儿想通了,太子也终究不是澜儿的归属,如果要嫁,澜儿希望这一生能够找到一个能携手一生的人。”
经历了一次失败的人生,爱错过一个人,她成长不少,自然也会为自己多做打算。
不求只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但求那人是真心待她,能够相伴一生。
“可是,你父君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向来武断,怎么可能事事随你。”
宁澜轻拍她的手,眼神之间透露着坚定,又像是有一团火在烧,,她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母妃不要再担心我了,父君心里还是有您的,澜儿一定会尽力让父君知道事情的真相,不会再冷落了母妃,这些年,您受苦了。”
“澜儿……”
商晴晴突然就红了眼眶,女儿的一席话让她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虽然她有些不明白女儿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她知道,女儿是真的成长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这让她也放心不少。
正说着话,丫鬟就过来敲门了,“王妃,郡主,晚膳已经准备好了。”
宁澜拿出一方丝巾细细的擦拭着母妃脸上的泪珠儿,顿了顿道,“进来吧。”
进来的丫鬟是商晴晴的陪嫁丫鬟果桐,一身翠色的罗裳,耳朵上面的一枚小坠子随着她的动作摇啊摇的。
丫鬟打开食盒,把晚膳一一摆放在桌子上面,虽然种类不多,但是味道倒也鲜美,两个人吃也足够了。
她们住的虽然是这王府中最偏的院子,但是好在王爷顾念旧情,特意吩咐人给她们留了一个小厨房,想要买什么食材可以直接到李总管处领月钱。
宁澜夹起一块儿红烧肉放在她的碗中,“母妃,您太瘦了,多吃点儿肉。”
商晴晴点头一笑,正要把菜送进嘴里,外面就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看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