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薇看着钱包阴晴不定,没说话。
卜虚朔也拿捏不好该如何处置这假药骗子。他不想和公家打交道,但在当今社会,似乎法律是唯一避免麻烦的处理途径。他问:“这人刚在天目小区骗了多少?”
“少说……一两万吧。”戚薇交代个大致的数字,她依旧犹豫。
她不想和长辈提及跟踪连城的那次惨败,哪怕是稍稍回忆,面对那一剑的恐惧与无力让戚薇非常沮丧。
戚薇是公认的新生代天才,也是众多师叔师伯认为在将来最后可能继承宗主衣钵的人选。在这种舆论和期望的压力下,她不容许有失败,更不能暴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
卜虚朔把煎饼车推回来,小心翼翼地把每一样调料盒和工具物归原位,低头整理东西,他觉得戚薇的神色很异常,于是再问。
“发现什么了?”
“没,没有……”戚薇轻轻否认,目光复杂。她把钱包里写好地址的小卡片偷偷藏在手心里,攥成一团,本想动用灵气将其碾得粉碎,又不想被师伯发现倪端,只能先捏着。
卜虚朔很相信戚薇。他点头,说道:“没事当然很好。我外出的这些天,偶遇机缘得以突破匹境,找了个山青水秀的地方巩固了几日境界。家里没出什么意外吧?”
戚薇指着崭新的煎饼摊,疑惑说:“有点小意外吧……那个,师伯你这煎饼摊哪里来的?”
“不,不许说这个!”卜虚朔瞪着眼睛,追问:“何事意外详细说来。”
“房地产开发商盯上了我们的那块地,想要买下盖楼,宗主当然没答应,结果小师弟杨廷全被开发商找来的社会混混打得下不了床,现在还在医院里休养呢。为首是个叫刘老三的,师傅和宗主权衡了利害,打算将其……彻底解决。”戚薇娓娓道来。
卜虚朔神色一变:“这可是件大事。怎么没人早点告诉我!”
问起这个,戚薇露出尴尬笑容,低声说:“最近市里边不是要开会吗,正实行空中管制,专抓航拍机和平衡飞行器,我们给您发过去的传音鹤估计是被人打下来了吧……”
“别提这个了。那刘老三到底是什么情况?”卜虚朔突破匹境,信心大增,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他正愁没个机会展示一番,恰巧赶上这样一个好机会。
戚薇回答:“他邀请宗主和师傅在三天后去棋子山天池酒店赴宴,大家都知道这是鸿门宴,打算当场亲自把事情了结。驱使的几百只小烟鬼已潜伏在天池酒店附近,提供耳目。角、巩、前房共三脉门人随时待命,遍布棋子山,以人为阵,苍蝇都飞不出去。宗主一直在静室蕴养双眼,恐怕要全力而为。”
“全是瞎胡闹。”卜虚朔眉头紧皱:“这么大的阵势,还能把天池酒店在场的所有人都灭口不成?不能暴露在公众眼前,这是上代宗主定下来的死规矩,难道卜华阡他都忘得一清二楚了吗?早就知道他性格鲁莽,没想到莽撞到这种地步。速速带我去找他,这事定然有其他办法。”
戚薇苦笑:“办法?拆迁队几乎要住在枕头边上了,哪里还有什么办法。恒远集团只给我们留下了半个月的期限,日子一到说不定还会做出多过分的事情了。宗主也是心急,打算快刀斩乱麻,通过刘老三给恒远公司重重警告。”
卜虚朔左右踱步,“不行不行不行!我得想个法子让他收手。”
“师伯,我们收不了手了……”戚薇话里有话,摇头。她指着昏在地上流口水的张有为,说:“您刚才说,这人有浓郁鬼气?”
卜虚朔搞不懂戚薇突然问这意在何为:“是这样。我也奇怪得很。卖假药的总不能都把殡仪馆和太平间当家吧?这也不像回事。可矛盾就矛盾在这了,若不是这俩地方,我也想不到,哪里还有如此凶煞的鬼气。除非是……极凶极恶的风水死局,那也得帝王将相的坟墓才是。”
“刘老三请来的门客有一妖修、一大和尚、还有一散修,叫……叫做……”戚薇犹豫了很久,她还是没能迈过心结,毒药般的骄傲再次发作,让她说不出口。她画风一转:“嗯,我想,这卖假药的身份恐怕没那么简单,应该和刘老三有着不小关系。都摸到了天目小区这,您说现在我们收手还有用吗!”
卜虚朔隐隐认同这个观点。他叹气道:“按你所言,刘老三的能量可以让他找来很多帮手。这世上的能人异士远超你我之预想,你可知师伯我突破匹境的机缘为何?”
“为何?”戚薇对此很有兴趣。
卜虚朔嘴唇一颤:“是先天。”
“先——?!”戚薇甚至没敢说出后面的字,她急忙捂住嘴巴,左右张望,然后小心翼翼压低声线:“您认真的?”
“我开这玩笑作甚。红袖宗的段宗主和一个龙虎山的小辈都能作证。”卜虚朔一幅说了你也不懂的神色,指着煎饼车,问:“你又知这是什么?”
戚薇老实回答:“卖煎饼的。”
“驽钝。”卜虚朔抚须而笑:“此乃外圆内方之大道,暗含天数周章,道理循环。是那先天高人特意指点与我,我方才有幸踏门而入。”
神经病啊!
这话题没法继续了!
戚薇偷偷翻了个白眼,甚至没兴趣问这先天高人姓甚名谁,她也懒得知道。这分明就是卜虚朔师伯在逗她玩呢,哪容易就遇到先天高人啊。天目派辛苦筹备数十载,以功德入道,为的就是培养出一位坐镇先天,搞树苗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