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太华山金光灿烂,御风台上山风呼啸,一丝丝晨曦在山峰间渺渺缭绕。
太华派负责迎宾的二十余名弟子,在御风台上分成男女两批,各自在苍松下占了一个亭子闲聊。
苏子昂一身白袍,独自站在一个亭子下,望着山峰间晨雾出神,心中却在翻江倒海郁闷不已。
御风台上的男弟子自己一个人也不认识,若站在女弟子中间,又颇感不自在,林小小混在女弟子群中,一夜间好似换了一个人般,低着头对苏子昂不屑多看一眼。
“苏子昂?”一名赤色道袍青年男子忽然走过来,瞪头一双牛眼,翘着下巴斜视着苏子昂,张嘴道:“苏师弟,听说你是秀水峰上那些花儿草儿的心肝宝贝?”
“牛霸,你又欺负新人,小心师尊罚你。”常子建奔了过来。
“常子建一边去,这没你事儿。”牛霸单眼皮一绷,乜斜常子建一眼,继续挖苦苏子昂:“最近在下常听人提及苏师弟大名,原认为你长了三头六臂,今日一看,却是一般一般,看看,腰间连块值钱的佩玉都没有,哈哈......”
苏子昂依稀记得眼前牛霸上次在迎客亭前出现过,从道袍颜色和常子建的口气中看,应当是火焱子真人门下,只是不知自己何时得罪了他,难道是来给颜家出气?当下极力捺住怒气,狠狠瞪了牛霸一眼。
“哈哈,小眼神中还有点不服,也算有点尿性,敢不敢站出来,给在下露一手秀水峰道法?”牛霸一边挤兑苏子昂,一边得意洋洋的瞟了秀水峰女弟子们一眼。
常子建道:“牛霸,做事适可而止,苏师弟又没惹你,咱俩回亭子老实坐着去。”
“常子建,你算那根大葱,什么事也要摆出师兄架子来训我,不服咱俩斗斗?”
牛霸眼珠中喷出一片火星子,颇似火焱子发怒时的模样,正叫嚷着,身体忽然一矮,叽里咕噜跌了个仰巴叉,随既腰马一挺腾地跳起来大骂:
“金公子,你属疯狗啊?竟在背后咬人。”
“嗯?”金依蕙提起膝,伸出纤指轻轻弹了弹靴子面上的一丝灰尘,眼风都没扫牛霸一下,问:“咱俩斗斗?”
御风台面积不大,双方起了争斗,所有男女弟子一起凝目向金依蕙和牛霸注视,青瑶和卓一燕直接跑过来,给金依蕙助阵。
“师姐揍他,看他那小单眼皮长的多难看,一看就不象好人,名字更丑。”
“山中无老虎,小猴称大王。”卓一燕板着脸道:“牛霸,你太过份了。”
“好男不和女斗,要斗让金不当来和我斗。”牛霸似乎惧怕金依蕙,伸手指人群中一名黑色道袍青年男子,叫道:“金不当你过来。”
金不当慢慢走过来,神情腼腆羞涩,向金依蕙施礼道:
“不当见过姐姐,迎宾大典一会就要开始,咱们不要闹了好不好?”
“哼。”金依蕙板着脸,目光上下端详金不当,脸上开始露出一抹温暖笑意,苏不昂头一次知道,金依蕙在太华山上还有个亲弟弟一起修道。
一道耀眼剑芒从猿愁涧方向一冲而上,在御风台上迅捷降落,一名黑袍道士跳下飞剑,匆匆奔过来叫道:
“各位同门听令,水真人命我等到迎客亭列队迎宾,大家即可动身,不得耽搁!”
“诺,遵命!”
所有弟子一起站立领命,御风台上登时人去台空,牛霸牛眼一翻想说两句体面话,眼前早没了人影,只得悻悻然向山下奔去。
迎客亭山路边,草木青翠,莺飞蝉鸣。
太华派十八名男女弟子,在山路两边逐一拉开距离,女弟子亭亭玉立,男弟子神采奕奕,人人敛目凝神,气势十分隆重。
水鸾子一袭白袍,站在山角处向山下凝望,山风吹拂着白袍裙带飞扬,宛若仙子。
苏子昂站在队首,也顺着水鸾子的视线向山路上凝望,心中盘算,见了任方圆后如何诉说别来之情。
巳时刚到,山路上远远出现一行人,约有数百人的模样,行进速度极快,半盏茶时间,已能看清来人眉眼面貌。
木桑子居中,左边一名白袍僧人,正是大雷音寺的任方圆,右边一名头顶纱冠的陌生银袍老者,三人并肩而行,满面笑容。
“水鸾子奉掌教真人之命,迎接厉帮主和雷音寺高僧登山。”水鸾子美目流盼,高声唱道。
“一晃十余年未见,水真人风姿更胜往昔,太华山上的水真养人啊。”银袍老者拱手还礼,笑道:“老夫此次将犬子带上太华山学艺,不知那位真人肯收留门下学艺。”
木桑子挥手向后指了指一溜马车,小胡子一翘,哈哈笑道:“看在这数十辆马车礼物的情面上,若掌教真人不收,令郎就在本座门下习艺如何?”
“小僧见过水施主!任方圆颂了声佛号,合掌还礼,目光一扫,看到人群中的苏子昂,走过来笑道:“阿弥陀佛!小僧与勇敢的小施主有缘,天下茫茫竟又在太华山相逢。”
任方圆身材挺拔如竹,身上一袭普通僧衣衬托的浑身上下禅风道骨,仪态非凡,走近来随意和苏子昂说了两句几句,便吸引了众人目光。
“我很开心,看到你真的很开心,方圆你知道嘛,要不是跟你偷学了一招十字绞,我便活不到今日。”苏子昂眼角微微湿润,言无伦次,如无间海中般直呼其名。
“阿弥陀佛,竟有此奇事,说与小僧听听始末?”任方圆见苏子昂眼角湿润,知其动了真情,心中颇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