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章台县城外一座小山中,灿烂的阳光下,一座新墓背倚青山,面朝碧水,墓前木碑上空无一字。
苏子昂在坟前躺了一个下午,泪水朦胧中,回想数日来和于婉相处的一幕一幕,于婉的笑容、于婉的温柔、于婉的誓言......
从桃花小镇逃亡江湖后,从无间海一路坎坷走到太华山,其中辛酸,冷暖自知,直到江边偶遇于婉,蓦然感到欢乐降临,生命中鲜花盛放,幸福在向自己召手。
幸福象一颗流星,来的太快,未等看清全貌,便悄然而逝。
史金贵猝然一拳,伤的是于婉,但打碎了苏子昂对美好生活的所有憧憬,一股刻骨的怨恨,第一次在苏子昂心中扎根生长......
一个时辰后,暮色不懂人间情苦,余辉悄然抛洒山峰。
“婉儿,你先在此歇息,我御剑之时,便将你搬回太华山日夜相伴,他日定用史金贵的血,来给你祭拜。”苏子昂四周眺望,仔细记下方位,拜了数拜,默默转身下山。
数日后,长清郡二朗山县,青龙镇。
金依蕙和青瑶从一处荒山上冲下来,跌跌撞撞,一路向青龙镇最东边一处草房奔去。
两人披头散发,一身白色道袍上沾满灰垢和枯草,下襟更是撕扯的条条缕缕,如两名逃狱的女囚,绝无半分太华派女侠的风范。
茅草房在镇边孤零零的屹立,用木棍几根木棍用草绳一系,绑成一个柴门,除了能拦住人,其余什么也拦不住。
“有人嘛,有人嘛?”青瑶拍着柴门大声呼喊。
一对麻衣青年夫妇从草房中走出来,站在门前问道:“两位小女子,轻点拍门,柴门一拍就散,登门何事?”
“两位乡亲,换点吃的成不成?”青瑶抹了抹小脸,先冲青年夫妇一裂嘴,露出一口灿烂的笑容,然后伸出掌中的一块碎银。
“换点吃的?”青年夫妇看看碎银的大小,眼中一亮,麻衣妇人立刻转身回了房,端起一盘黝黑的菜面团子,问道:“小女子,用菜团子换银子,换不换?”
“换、换!”青瑶看着黝黑的菜面团子,好似看到山珍美味,咽下一口口水,匆匆将碎银塞入麻衣妇人手中,一手抓起一个菜面团子递给金依蕙,一手抓起一个菜面团子塞进口中,咀嚼了两口后,咽了几口没咽下,忙叫道:“这位嫂子,来口清水送送行不行?”
麻衣妇人看着青瑶和金依蕙饥不择食的吃相,咧嘴一笑,转身又进了草房,片刻后,端出一个缺口的土碗,土碗边上挂满一层污垢,里面盛着清水,她将土碗先递给金依蕙。
金依蕙看着碗边污垢,蛾眉一皱,接过土碗一仰脖,唇不沾碗将半碗水倒进口中,又将土碗递给青瑶。
青瑶接过土碗,柳眉上下跳动一番,将碗端平,伸出红润的小舌头在水中间舔了两口,伸手摸出一大块碎银,问道:“这位嫂子,有没有肉吃?有没有干净的衣服?有没有沐浴的大桶?”
“两位小女子,家里只有一个土碗,衣服全在身上穿着,木桶更没有。”麻衣妇人一脸笑容,晃晃手中碎银,说道:“有了这块小碎银,这些东西很快就有了。”
“我说的东西,这个镇中谁家能有呢。”青瑶问道?
麻衣妇人道:“青龙镇是个穷镇,隔条街张老汉家今日嫁闺女,县城夫家肯定啥都有。”
“夫家是谁。”青瑶和金依蕙一起询问道?
“二朗山县中最有钱的许员外,县中大半的地,都是许员外家的。”妇人介绍完,又叹了一口气道:“张老汉家的小女儿,是我们青龙镇中最俊的小闺女,可惜要嫁给许员外守一辈子活寡了。”
“为何要守活寡。”青瑶和金依蕙不约而同一起询问?
......
二朗山县许富义员外,富可敌县,年过六旬,一直体弱多病,信了府中五道宗护院胡教头的劝说,频频娶妾冲喜增寿,已前后连续娶了七房小妾。
许员外娶妾与普通男子不同,娶进府中的小妾,是锁在府中用来看的,不是用来睡的,因此无一人生养,二朗山县有人诽议许员外五行缺德,但许员外说看着这些美貌女子时心情舒爽,仍花了大价钱,将张老汉小女儿买进府中。
秋风飒然,阳光明媚。
许府院中摆了一溜长长的流水席,府门外车水马龙,二朗山县中,不论三教九流的客人,只须在门口登个记,说句吉祥话,便可进许府坐流水席,任意吃喝。
“员外,员外,迎亲队伍快到府门外了,张老汉夫妇说身体有恙,今日不过府参礼,只派了一名红衣丫环做伴娘相随。”一名家丁气喘吁吁禀报。
“哈哈,没见过世面的村夫农妇,不来也罢。”,许员外抖着山羊胡,看着一堂乡绅宾客,屑笑道:“一对老穷鬼,来了也只会给本员外丢人。”
“滴滴哒哒、滴滴哒哒、”一阵丝乐声远远传进府中,大院中所有人一起涌到府门口,争相一睹新娘子的风采。
许员外披红挂彩,伸手理理两鬓白发,又正正头顶嵌玉纱冠,率领仆人出府门等侯。
一顶花轿在一群人的簇拥中,缓缓而来,在许府门前的青石阶前落了地,轿帘一挑,一名丫环打扮的红衣少女钻了出来,将罩着头的新娘子搀下了轿。
红衣丫环身材丰腴,脸上不知为何,沾满污灰,她目不斜视,对众人看也不看一眼,新娘子看不清面目,红裙下身材丰腴有致,引人遐思,人群中顿时爆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