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哈利从病床上醒来时,玛卡早已经离开了。
事实上,庞弗雷夫人其实并不愿意放玛卡先走的,可当她被玛卡的一大堆理论淹没之后,她不得不承认,玛卡确实没事了……大概。
于是,庞弗雷夫人把枪口对准了可怜的哈利。
在庞弗雷夫人寸步不让的强逼之下,没过多久,哈利就明白了——看来他必须得在校医院里待到周末了。
到了傍晚,许多人来看他,他们都一心一意想让他高兴起来。
海格送给他一束地蜈蚣花,那看上去就像是黄色的大白菜;金妮来的时候满脸通红,给了他一张自制的康复卡片,如果哈利不把这张卡闭拢、并把它压在碗碟或是水果篮下面的话,它就不停地尖声唱着某首不知名的歌。
之后,格兰芬多球队的队员们也来了,伍德跟在最后头,他嗓音空洞,看起来全无生气。可他对哈利说,他一点儿也不怪哈利,那不是哈利的错。
罗恩和赫敏当然早就到了,他们一直守在病床边上,到了晚上才离开了。
大家都看得出来,哈利的状态并不好。
但是,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能让哈利觉得好过一点儿,因为人们所知道的只是他烦恼的一半而已。
他没有把他看到不祥的事告诉任何人,就连罗恩和赫敏也没有,因为他知道罗恩会惊慌失措,而赫敏会嘲笑他。
但是,他唯一不确定的是玛卡。
“或许,玛卡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哈利回想起了当时那温暖和煦的银白色光雾,就是那玩意儿拉了他一把。
他琢磨了一会儿,却只得摇了摇头。
对了,还有那条黑狗,已经出现两次了!
每次见到那条黑狗,都发生了差不多会致命的事件:上一次,他差点儿被骑士公共汽车轧死;而这一次,他从离地五十英尺的飞天扫帚上掉下来。
那真如特里劳妮教授所说的那样,是不祥吗?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不祥难道要一直缠着他、直到他真的死了吗?他的余生难道要一直提防着这头畜生吗?
“有什么麻烦就来找我,我会帮你解决的。”——哈利莫名地回想起了玛卡曾对他说过的这句话。
可哈利总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去依靠玛卡,这不是他应该做的。
小狮子的傲气,总是会在这种时候无火自燃。
对了,还有那些该死的摄魂怪!
每次一想起它们,哈利都觉得恶心和羞辱——大家都说它们可怕,可别人谁也没有像他那样,它们一走近就昏倒啊?别人谁也没有在脑子里反复听到父母临死前的说话声啊!
而玛卡,甚至能用那般强大的魔咒赶跑它们!
深夜,哈利躺在医院里,也不知是因为白天睡多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始终睡不着。
他瞪眼看着天花板上,那一道道从窗帘的间隙中漏进来的月光。
“哦,雨云都离开了吗?”哈利喃喃道。
这时,他仿佛听到了“她”的话,听到那些话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
那些摄魂怪逼近他的时候,他听到了妈妈临终时的声音。她努力地保护着他,不让他受到伏地魔的伤害;他还听到了伏地魔在杀死妈妈以前的笑声……
这一整夜,哈利时梦时醒,在断断续续的睡眠中做着梦。他梦到到处都是潮湿黏滑、已经腐烂的手,和令人毛骨悚然的乞求声。
他一下子惊醒过来,可妈妈的声音却始终在脑中回荡着、挥之不散。
……
就在哈利辗转反侧之际,禁林深处的凹地中。
“……阿拉戈克,最近是不是有条黑狗一直在林子里乱窜?”玛卡一边准备着改造用的药剂,一边随口问道。
“黑狗?”阿拉戈克咔嗒咔嗒地说着,又朝不远处的孩子们问了几句,这才道,“好像是有一只,不过那小东西只在边缘地带活动,很少会跑到里面来。”
“那就好。”
玛卡还不打算和小天狼星布莱克进行接触,至少目前还不行。
他说罢,甩了甩试剂管,随即便朝阿拉戈克走去。
实验已经进行过好几次了,阿拉戈克也已经习惯了——至少它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紧张兮兮的了。
随着药液送入了它的体内,玛卡直接坐到了旁边的一截枯树干上,静静地等待着接下来或许会发生的某些变化。
虽然在数据上看,改造药剂与阿拉戈克的契合值已经提升了很大一截,可概率性事件始终是概率性事件,它不会因为你有所期待而变成某种必然。
看着阿拉戈克的腹部和足部正在逐渐泛起一些青绿色,它的八只眼珠子也依稀透出了灰白之色——这是在上上次实验中就出现的状态,玛卡只是冷静地记录着变化的时间和程度,并继续集中着自己的注意力。
就在这时,阿拉戈克出现了进一步的反应!
它的八条长腿微微颤抖了起来,不止胸腹和足部,就连布满了条状花纹的背上也泛起了暗沉的绿色!有一些像是鳞片一样的东西正在从它的额头上蔓延开来。
“嘶——”玛卡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它的眼睛,却立刻捂着眼睛移开了视线。
他感觉到,自己的皮肤似乎变得紧绷了起来。
察觉到这一点的玛卡,立刻掏出一个魔药瓶,拔出塞子就往嘴里倒了一小口药液——那是他早就预备好了的曼德拉草复活药剂,就是为了应付眼下这种情况的。
虽然自己一不留神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