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英国,酒吧文化自古以来便是深入人心的。
在城镇中的某片区域,酒吧往往便是那片区域的公众汇聚之所,社会各个阶层的人士都会在里面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休闲时刻。
要说起酒吧与这片土地的紧密联系,那是翻遍史书都难以尽述的。
而正因为过去还曾有过巫师与麻瓜混杂而居的时代,酒吧文化便也随之延续到了现如今的魔法世界,让巫师们也得以继续享受这份难得的悠闲时光。
今天,玛卡难得地在猪头酒吧多留了一会儿,并在这里享用了一顿阿不福思提供的“盐焗土豆泥配未知蔬菜套餐”。
说实话,玛卡倒是想知道那些杂七杂八的菜叶究竟都是些什么。可是很遗憾,在阿不福思并不想加以说明的同时,他也因为那些蔬菜调味过度而根本尝不出来是个啥。
嗯,不过总的来说……
“味道还不错。”
玛卡一边放下餐叉擦了擦嘴,一边又拿起黄油啤酒给自己漱了漱口。
可以感到,嘴里的浓重咸味被顺滑的酒液冲淡了些,随即泛起了一阵土豆的清甜。这回过味来,倒还真有点返璞归真的感觉。
当然了,那本来就是土豆原本的味道,和阿不福思的手艺就没有半个铜纳特的关系了。
在阿不福思收起餐盘拿去水池的时候,玛卡端着扎杯在高脚圆凳上转了个身,背靠着吧台望向了酒吧内的光景。
即使猪头酒吧的生意远不及三把扫帚那么人气旺盛,到了快入夜的时刻,店里的客人也随之多了起来。
平日里来这儿的顾客还是和以前一样,多是藏头露尾之辈。
大家有的独饮、有的也只和相约而来的熟人窃窃私语……炼金大赛结束了,这里也很快就没有了外来人的喧嚣,灰色调又重新占据了这一小片脏兮兮的宝地。
玛卡很享受这种感觉,尤其是在最近这段时间,他需要一个能让自己真正毫无顾虑放松下来的地界。
“改天再去看看戴尔菲吧……”
对于伏地魔的女儿,他还是比较关切的。
其实他现在也有点理解邓布利多当年的感受了,为了那个在孤儿院发现的黑发男孩,邓布利多也算是操了半辈子的心。
而现在,玛卡其实倒是不怎么相信遗传对性格的影响,却也不免想要亲自去多加关注一下。
毕竟再怎么说,戴尔菲那孩子和其他的麻烦事不同,当初将她留在那里的决定,至少有一半也是出自他之手的。
在为自己定好了下回想要放松时的行程之后,玛卡又抿了一口杯中的饮品,稍稍回想起了之前自己对阿不福思说过的话。
是的,他说他有些“烦了厌了”,这自然是一句大实话。
然而,阿不福思不是那种擅长安慰他人的角色,而他自己也清楚地直到这一点。所以,他对此并没有发表什么自己的言论,而是又给他续了一瓶黄油啤酒。
说真的,玛卡很高兴阿不福思没有对他难得的消极表现多作追究。因为他所需要的,并不是什么劝解或者是安慰,而只是一份短暂的倾听罢了。
至于那些心头的烦乱和郁结,大部分都得靠他自己去纾解。然后,该去做的事情,他仍会按部就班地去默默完成。
事到如今,那些纷纷扰扰都已然和他周围的一切纠缠在了一起。
若要将他比作是一棵茁壮成长的树木,那他扎根的土壤就是霍格沃兹,地上的枝叶越是繁密茂盛,地底下的根茎就越是盘根错节。
想要中途脱身,对他来说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很多事,怕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玛卡端着杯子漫不经心地感叹道,“这说不定其实也是时间规则的特性之一吧?”
“小哥,怎么?这么点儿年纪就开始感怀人生了呀?”
正当玛卡暗自嘲笑着自己,连瞎咧咧的时候都不忘扯上一些魔法理论猜想之际,冷不丁一个浑身罩着黑纱的女巫就兀自走过来坐在了他的身边。
“要不要让姐姐教你一些真正的‘人生道理’呢?明天一早,小哥你一定会好好感谢姐姐我的……”
听着那甜腻腻的声音,玛卡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蒙顿格斯,”他连往身旁撇上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爱理不理地道,“你不去倒卖你的二手坩埚,跑来我这里装什么‘经验丰富’的大姐姐?有这闲工夫,你先去找个老婆再来玩这套好不好?”
要说起凤凰社成员当中最不着调的家伙,就数这个蒙顿格斯·弗莱奇了。常年混迹在魔法界最底层,折腾着各种不起眼的买卖,也是一个“基本功”相当扎实的消息贩子。
“诶?”那黑纱女巫立刻压低了声音道,“玛卡,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都觉得自己的声音已经模仿得很像了啊?”
说实在的,蒙顿格斯确实在伪装方面很有一手,从头到脚都没有丝毫魔法的成分。就连他那女声,也是靠他自己的嗓子练习出来的,玛卡没有感应到任何相关的魔力波动。
可就像麻瓜们可以依照dna图谱区分每一个人那样,巫师们自身的魔力也有着大致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个体差异。
想要在玛卡面前伪装,要是没有本事连魔力波动都设法改变的话,那就根本是毫无意义的。
只不过,这怎么说也算是他的一大秘密,和蒙顿格斯可没什么好说的。
“你觉得,穿成这幅模样的女巫会主动跑来找一个还没成年的男孩搭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