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远古时期的魔法,还是现代的魔咒,都必将遵循规则符文的相关规律。二者所不同的地方仅仅在于,古代魔法依照的是单个的完整符文,而现代魔咒却是多个残缺符文的互相组合罢了。
就理解难度而言,前者明显需要非常充分的感受与研究,才能在精确控制魔力去构架符文的情形下,使其发挥应有的效用。
可以说,规则符文的每一笔每一划,都代表着魔力流动与自然规律之间的紧密联系,是万万不可出错的。
但是对于后者,现代巫师们却只需按照前人的研究成果,借助那些随着年代而不断精简化的咒文、动作与想象,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施放出具有固定作用的魔咒。
于是,感应魔力的必要性没有了,解读万物规则的需求也没有了,就连操控魔力流转的天赋也降到了“不是哑炮就行”的最低限度。
因此,玛卡其实很理解海尔波的想法,他也一直都认为巫师的战斗实力是在随着年代的推移而不断衰落的。
然而,玛卡还认为,战斗实力其实并不代表一切。
事实上,与表面的疲软战斗力相比,巫师对魔法与规则的掌控其实是在不断提升的。
就拿三大不可饶恕咒之首的“索命咒”来说,古代的巫师几乎就从未有人真正解开过“死亡规则”的奥妙,就更别提在魔法当中进行实际运用了。
但先不说善与恶的纠缠不清,至少那发明出阿瓦达索命咒的某位先辈,却让巫师们将死亡规则符文实实在在地握在了手中
当玛卡在海尔波的背后,以无声咒的形式施放出那道惨绿光束之际,海尔波是彻彻底底地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只是那一瞬间,他是背对着玛卡的,因而玛卡未能直截了当地目击到海尔波的真实神情。
“死亡”
索命咒的发射速度很快,飞行速度也不慢,可海尔波还是在第一时间以某种瞬间移动的形式闪躲了开去。
现代魔咒的其中一项缺陷就在这里,绝大多数效力强大、或者能够使其发挥强力效果的魔咒,基本上都只会以魔力光束的形态被具体表现出来。
而这,便是当初的发明者们对其中的主要规则未能完全理解所造成的。
“死亡规则真的是死亡规则”
在另一处再度现身的海尔波看着刚才那道绿色光束所途径的位置,瞪大了双眼惊叹着,哪怕索命咒早已一闪即逝不复存在了。
是的,原本每避开一次来自玛卡的攻击、就都会顺势回逼玛卡一次的他,这次终于停下了动作。
玛卡知道,此刻的海尔波,显然是在为索命咒中所包含的残缺死亡符文而讶异不绝。
“这就是现如今的魔法吗”
海尔波死死地盯着索命咒所经过的轨迹,或者说,是轨迹上所残留着的些许魔力波动。在他的感应当中,那股奥秘无穷的力量正如奇迹一般。
“我本以为,除了当年的克恩以外,就再也不会有人能够触及死亡的真理了”他那枯瘦如柴的手掌在袖管外微微颤抖着,无声地吐露着他内心的激动,“人人都在为躲避死亡的降临而不断地挣扎,又有几个人能有将手反往死亡上去够的余力呢”
海尔波这说着说着,忽然猛地抬头望向了拄杖而立的玛卡。
“年轻人,告诉我发明刚才那个魔法的人是谁”
眼下,玛卡也停下了先前的连续进攻,此时正静静地看着海尔波。他明白,这会儿想要再偷袭海尔波是不会有收获的,因为对方就连适才的索命咒突袭都异常敏锐地躲了过去。
在听到海尔波这么问时,他只是随意地摇了摇头。
“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很想认识一下呢”他淡淡地道,“不过很可惜,我所查阅过的任何资料中都没有半点提及,这早就成为一个未解之谜了。”
“真是令人失望的回答。”
海尔波蹙了蹙眉,又捋了捋下巴上的白须,似乎是在整理着什么思绪。而玛卡则一样站在原地,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只是,光这么站着明显不太妥当,他只是稍稍一顿,忽而便继续开口了。
“海尔波,你刚才提到的克恩是什么人”玛卡看似随意地询问道,“难道说,他曾经研究过死亡规则”
正在思考中的海尔波瞥了他一眼,不知为什么,他倒是并没有拒绝回答。
“不是他,”海尔波随口道,“是她克恩曾是一名天赋空前的女巫,她对灵魂规则的理解比我还要深入得多,是一个强得可怕的女人。可当初所有人都没想到,在将灵魂规则研究到一定程度之后,她竟然真的把手伸向了死亡的边缘”
“在那之后,她就毫无预兆地消失了一段时间,当时很多有见识的巫师都认为,她应该是去那死亡与现世的边缘探索去了。”他缓缓地道,“大概在十多年间,没有人再见到过她在世间活动的痕迹。”
“一直到十多年后,她再度出现在众人眼前的那天”
话到此处,海尔波蓦地轻笑了几声,目光之中多了些许的复杂。
“你猜怎么着”他说,“原本那位高傲却又美丽的女巫克恩回来了,但是随着她一同回来的,还有半边身体与灵魂的彻底腐朽死亡是人类所不能企及的,就连企图去触碰的念头,都是最大的禁忌”
“自那以后,我发誓绝对不要靠近死亡除非有一天,我能绝对安全地掌控它”
玛卡一脸恍然地点了下头。
“所以你就发明了魂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