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英国境内,无论是月光还是阳光,大抵都已经被归入了奢侈品的行列。除了极北的山峦雪线附近尚还因为海拔的缘故保留了一片清朗的天空外,或许也就只有现在的伦敦才能享受到如此难得的光景。
“听说丹麦和荷兰也已经被阴云全境覆盖了要是将来全世界都再看不到晴朗的天空,那该会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
一夜过去,天色微亮,赫敏轻扶着窗台向外望去现今这座“冰柱之城”远观或许正如罗恩所形容的那样,就像是一根直插云天的“大冰棒”。但若像现在这样身处其中时,大概才能真正感受到用不化的寒冰冻结了整个城市的惊人绚烂与壮观。
从窗口放眼望去,朝阳顺着仿佛充斥了整个世界的冰晶肆意折射传导,使得满目皆是金光璀璨,让人觉得就像是置身于一块巨大的钻石当中那般,甚至会有一种游离于现实与梦幻边缘的眩晕感。
然而,这幅稀世罕见的夺目景象越是美妙动人,就越会使人下意识地与外界的晦暗相比较,进而体会到那份愈发鲜明的落差。
“是啊”
正在一旁梳妆台前心不在焉梳头发的金妮闻言,也不禁微微点头道:
“不过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终究还是应该尽早去和他谈一谈呢嗯,我是说,昨晚”
“不,我还是坚持昨天的决定。”赫敏看着窗外的绚丽美景,轻声道,“你看我们越是肯定那就是他,那就越是应该相信他或许萨芬娜她们会产生怀疑,但我们可不应该啊我们和他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一次又一次地从绝境中看到希望,都是因为他在忘我的努力,不是吗”
她转过身来,看着金妮和还坐在床上犯迷糊的卢娜,继续道:
“我想,这次他是真的遇到困难了,这应该是没错的。不过他显然没有放弃,或者说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为了保护我们、为了保护大家,他一定还在非常艰难地坚持着。即使我们连他陷入了什么样的困境都还不清楚是的,其实就像以前很多次时一样。
而就在他甘愿深入孤立无援的处境当中,只为我们、为这个世界而独自努力的时候,要是连我们也开始不信任他、开始怀疑他了,那他该会多么痛苦啊”
也许是如此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使得赫敏切身感受到了那种在泥泞深渊抵死斗争、却还将受到自己所要拯救的人怀疑的那种苦痛感,她连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
片刻之后,她才最终深吸了一口气道:
“总之我坚持认为他现在应该正处在无法与我们正常沟通的形势状态当中,但是他又正想要接触我们,并做些什么。所以,至少在他主动给出一个相对明确的信号之前,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只顺着他的要求去做事就好既然我们连他的真实处境都不清楚,那我们该做的不也就只能是这样了吗即使无法主动帮到他什么,那么最起码,我们也不该给他添乱啊”
话音稍落,房间里重又恢复了安静。
赫敏依旧站在窗前贪婪且感伤,金妮也依旧坐在梳妆台前边梳头边反复咀嚼赫敏刚说过的话语。
只有卢娜,刚刚醒过来并坐在床上发呆的她也不知道将赫敏的话听进去了多少,但是先前的那份迷糊劲儿倒是已经褪去了不少,一双银灰色的眸子变得愈发清亮通透。
赫敏与金妮都没有注意到,卢娜的视线从一开始就一直落在房门那边的墙壁上,而在那堵墙的另一侧,便是外面那条铺着天鹅绒地毯的富丽长廊。
“是呀要是连我们都开始怀疑玛卡的话,那玛卡就太可怜了。”卢娜怔怔地轻声呢喃道。
走吧
站在走廊墙边的萨芬娜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朝着来时的方向努了努嘴,冲着站在身旁的莎拉使了个眼色。
莎拉在迟疑了一下后,才略略颔首,随即两人便踩着柔软的地毯,一前一后重又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多久,伴着“咔嗒”一声轻响,房门重又关闭,刚刚回来的莎拉与萨芬娜二人互相对视着,一时间都没有开口说话。
和她们睡在同一房间的汉娜一贯有些嗜睡,明明昨晚睡得比萨芬娜早很多,可到现在都还没有醒来。
哦,当然了如果没有这场灾难在日日牵动着大家的神经,以至于大伙儿都有些失眠的话,或许像汉娜这样才是他们这个岁数的年轻人最正常的睡眠状态。
“格欧费茵小姐,你是觉得格兰杰小姐不会赞同我们的想法和打算吗”
几分钟的沉默过后,莎拉终于还是先一步开口了。
“昨晚我已经听到了那样的对话,”她说,“若是将它告诉格不定还能使她改变刚刚那番决心呢”
然而萨芬娜却在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果断地摇了摇头。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她看着莎拉的眼睛,认真地道,“要是你真这么想,刚才也不会就那么跟着我退回来了吧”
又是些许时间的静默,而后莎拉才只得点了下头道:
“嗯,就我对格兰杰的了解来判断,确实即使有昨天夜里我们的那些发现,恐怕也不足以令格兰杰推翻她对麦克莱恩的信任。甚至,我想反而还会使她以对麦克莱恩先生的信任为基础,开始进一步的推断。可是,如果她的信任是正确的那也就算了,但要是一开始就是错误的,那么后面无论推测出多远,也只会是多想多错罢了”
“没错,”萨芬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