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雄州到临安的官道上,队伍浩浩荡荡,秦观和沈逸辰的车在最前面,推官等官吏紧随其后,后面是百辆拉着粮食的大车,两千厢军紧紧跟随。
庞大的队伍一进临安,就引起了过路百姓的注意,纷纷躲避。
在临安县城门外,县丞颜博,何主簿、陈县尉等县衙官吏前来迎接,看到这庞大的队伍都非常惊讶,当看到沈逸辰和知府秦观一同下车的场景,几人的脸色都有些微变。
县丞颜博,何主簿、陈县尉拜见上官,秦观打量了一下县丞颜博,四十多岁的样子,额头有一道深深的皱纹。
又瞅了瞅何主簿和陈县尉,含笑点点头。
秦观的和煦,让所有人如沐春风,在后面陪着笑。
一行人来到县衙,秦观笑着对沈逸辰说道:“自打来到雄州,本知府还没有正式升堂审理过案子呢,今天就借用你这大堂感受一番,如何。”
陈县尉凑趣说道:“那要不要下官给大人找出几份案件卷宗,把原告被告叫来,让大人审理一下。”
秦观笑笑:“不用不用,我们这里的人就够了,对了,把临安县的官员吏员都叫来,那样效果更好。”
陈县尉赶紧跑出去叫人。
不多时,县衙的一众官吏过来,拜见知府大人后,站在一旁。
此时站在堂内的人,很多人心里都有一个想法,这个新任知府,感觉很不靠谱啊,叫官吏过来模拟升堂问案,搞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
秦观看人来的差不多了,坐在县衙大堂正坐,扫视了一圈下面的人,最后定格在何主簿脸上,含笑说道:“何主簿,本官手里有一份单据,你看看可是你的笔迹。”
何主簿一愣。
心思急速转动,感觉这位知府大人,可能是要自己配合演戏,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不知大人手里是什么单据。”
熊二搬出一个木箱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几份单据,拿到何主簿面前打开。
何主簿一看这些单据,脸色剧变,猛地跪在地上,大声喊道:“知府大人,下官、下官知错,请给下官一个机会吧。”
旁边的人看了,都以为何主簿在演戏,很多人心里想到,这何主簿就是厉害,看那下跪的干脆劲儿,看那脸上惊恐的表情,演的还真是到位。
他们哪知道,此刻何主簿的心里已经沸腾如潮了。
当他看到那份单据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今天这位知府大人哪是弄什么模拟审案,这是要对着他们下刀了。
何主簿跪在地上,脸上的汗都下来了。
秦观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笑意,嘴里说道:“看来你是心中明白啊,来人啊,摘了他的官帽,扒去他的官袍,带到后堂询问笔录,签字画押。”
秦观看向何主簿,说道:“最后给你一个机会,检举有功,我会适当减轻你的处罚,就看你自己如何选择了。”
州府来的几名衙役,动作麻利的摘了何主簿的官帽,把官服一扒,直接拖着走了。
这一幕看的堂内所有人一愣一愣的。
都感觉好逼真啊。
陈县尉心里还琢磨着,一会儿如果知府大人叫到自己,要不要来点新花样,配合知府大人,好在知府大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就在他还琢磨的时候,秦观含笑看向他,说道:“陈县尉,我这里也有你的几份单据,你要不要看看。”
陈县尉动作十分麻利的跑到大堂中间,咕咚一声就跪下了,大声说道:“知府大人断案入神,下官看到知府大人那一刻,大人的神威就已经将下官折服,自然而然心中就生出无限悔恨之意,下官愿意交代一切罪刑。”
表情动作幅度有些大,略显浮夸。
不过却把秦观逗笑了。
“哈哈哈哈,看来陈县尉是个明白人啊。”秦观说道。
秦观笑了,大堂内的其他人也跟着笑了。
陈县尉点头,“是的是的,下官负责缉贼捕盗,对大赵国的律法十分精通。”
这家伙自己还吹上了。
秦观说道:“既然你懂律法,那你看看你这个应该如何处罚,什么罪过。”
说着对着熊二一挥手,熊二又从箱子里挑出几张单据,递到陈县尉面前。
陈县尉初时还满脸笑容,可是当他看到那几份单据时,身子忽然开始颤抖起来,满脸惊骇的抬头看向秦观,脸色变成惨白色。
这一刻,秦观脸上的微笑,如今看来却是如此可怕。
陈县尉忽然大声道:“大人,饶命啊,还请大人放过下官这一回,当初下官也是被逼无奈,才......”
没等他说完,秦观淡淡说道:“摘掉官帽扒去衣袍,带入后堂审问清楚,我也告诉你一句,检举有功,如何做你自己选择。”
旁边又上来几个衙役,扒了陈县尉的官帽官袍,直接拖了下去。
这时,堂上的人似乎都意识到,这好像,好像不是演戏啊。
想到这里,人们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县丞颜博刚刚看到何主簿被带下去,心中就有些疑惑,演戏用得着如此认真吗,还扒掉官帽衣袍,而且看那何主簿也不像是作假。
如今看到陈县尉又被待下去,他心中已经肯定,出事了,出大事了,他猛地看向知府秦观,发现这位笑眯眯的知府大人,笑容下隐藏的,却是尖锐的獠牙。
他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强自镇定下来。
就在这时,秦观再次开口。
“颜县丞,我手里还有几份单据,上面有你的亲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