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左翼的12磅野战炮继续对敌炮垒压制射击,右翼的6磅炮停火,冷却炮管并转移阵地。
6磅炮重新瞄准敌军步兵阵列。
炮兵上尉大声命令,“开炮,急速射。”
6磅炮以2分钟5发的极限射速向敌军射击,在12分钟内,打出20发炮弹,直到炮管热得烫手,炮兵停火冷却。
突然向鞑靼步兵射击的炮兵连在短时间内投送了120发实心弹。
6磅炮精度不如12磅炮,训练中800米距离对营级标靶命中率在35。
实战中炮兵很难观瞄获得准确的命中数字,但冲出了硝烟的近卫营能看到炮兵肆虐的结果。
右翼鞑靼人战线上有数十道血胡同,鹿角被击碎,死尸满地都是,断手断脚的伤兵在地上爬行,留下鲜红的印迹。
卡宾枪骑兵放平直剑,伏低身体,这是骑兵冲击步兵时的标准动作。
贺虎臣的300明军骑兵也参与进来,他们挥舞马刀伴随在卡宾枪骑兵右翼。
两支骑兵就像切进奶酪的尖刀,轻易粉碎面前的敌军。
在赵从简马前,是敌军一张张恐惧到扭曲的脸。
近卫营冲进敌军阵地。
军官们陆续高声命令。
“炮兵停止前进,下马!”
“全营,向左转”
“本炮备便!”
“开炮!”
“全营齐射!”
下马炮兵在1分钟内完成解开炮车放列,随后用实心弹在侧翼纵射敌军战线。
4磅炮是射速最快的加农炮,5分钟打出10发炮弹。
近卫步兵3分钟齐射7轮。
一次步骑炮联合打击彻底粉碎鞑靼人整个左翼战线。
炮兵上尉:“以排为单位,解散战斗队列。”
乘骑炮兵重新挂上炮车。
近卫军再次列队,在联合骑兵队掩护下,直冲敌军大营。
崩溃的敌军战线由随后赶到的千余明军步兵接管。
战线正面。
徐定和指挥3营步兵在200米处又进行了几次齐射。
9团直接发起刺刀冲锋,他们面前的敌军战线已经不复存在。
从战线最东面开始,鞑靼人一节节崩溃。
兵败如山倒。
耿藩都统徐成功一把拉住耿继茂的马缰,“王爷快走。”
耿继茂失魂落魄,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百余名戈什哈护卫着靖南王和徐都统,向大营狂奔。
徐成功脱离硝烟的范围,看到东面那队夷人精兵在大营外架起大炮,步骑冲进那边的营垒。
没救了,大营只有老弱病残,不可能守住。
靖藩最后一支成建制的骑兵奔回大营,耿继茂被人扶下马,眼泪鼻涕流了一脸。
在徐成功后方,是如果羊群般逃散的士兵,在徐成功眼前,是乱成一团的大营。
军队中的寄生物,商人、妓女、小贩,甚至耿继茂的太监、侍女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窜,军队全散了架子,兵丁们三三两两持刀打劫,甚至有到处抢女人的。
徐成功不确定为什么夷人和明军的数千骑兵没出现主战场,如果那些骑兵在,今天就交待在这里了。徐成功隐隐觉得可能是老伙伴连得成抵达了战场,夷人把骑兵调过去对付他了。
不管原因是什么,对徐成功和耿继茂来说这都是好事。
耿继茂陷入恍惚状态,徐成功就是最高指挥,他挥挥手,让戈什哈脱下耿继茂那一身镶金显眼的盔甲。
太监和侍女跪伏在地,请求都统大人带他们走。
徐成功一刀一个,连砍三人,把这些碍事的累赘吓跑。
“每人再牵一匹马,多余的东西不要拿。”
王府护卫和都统亲兵与其他人不同,他们身家富贵全系于主子一身,在广州旧城,这些人有家有室有宅院,没有人敢脱离耿继茂逃跑。
徐成功以最快的速度冲出混乱的营地,所有挡在面前的人,不管是谁,一律砍倒。
通明河边,原来的浮桥只剩下一些烧焦的黑炭还散发着些许余温,仿佛在嘲笑有些人动作慢了。
徐成功大骂一声。
后面的营地充斥着哭声、呐喊声,仿佛陷入地狱中。很快,那些溃兵就将逃出大营,拥挤在官道上。他心头恶寒,偏过马头,沿着河岸向西面的上游走去。
一刻钟后,戈什哈发现一处河床中央露出石滩,徐成功顾不得再查探了,催马走下河床。
秋冬季水浅,河水最深淹没马腹,逃难的马队成功登上左岸。
徐成功回过头,只见溃兵拥挤在渡口处,河水挡住他们的去路。会水的士兵丢下盔甲兵器,游过河面,不会水的士兵被人挤下河,底泥泛起,河水变成黑色,一具具尸体被河水送进大海。
一队夷兵身穿蓝白色制服,火枪上带着铳剑,一边开枪一边冲击,溃兵被赶下官道,要么伏在路边投降,要么逃进西面的丘陵。
一面鲜红的逆戟鲸军旗在风中招展,徐成功将旗帜深深刻在心底,带过马头,向北面奔去。
耿藩和绿营在战线后方还有不少人,徐成功派出骑手,通知乐民千户所和湛江堡外的军队立即撤退,他自己飞奔进遂溪县城,将守在这里护卫粮道的150个绿营兵控制住。
耿继茂拉着徐成功的手,“下面怎么办?”
“王爷,我们还有几千人,雷州的兵也不可能都陷住,遂溪不安全,我们退到化州收容人马。”
“这我知道,我问的是丢了几万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