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藩都统连得成在看到海天线上数百根桅杆的第一时间就收回所有外围部队,在大营敛兵固守。
“三原伯。”守序向亲率骑兵增援的李来亨长身一揖。
“陈将军。”李来亨抱拳还礼。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在南明这个群魔乱舞的末世,李来亨是华夏衣冠最后一盏明灯。
李来亨比守序小2岁,今年3o整。1o岁从军,2o年征战生涯在李来亨身上留下难以磨灭的痕迹,这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更老成。李来亨身上没有李过那般沉重的包袱,在他与高一功整顿下,忠贞营内部曾经存在的混乱慢慢消失。
李来亨的骑兵全部下了船,战马不愿走跳板,须用网兜裹住马腹,吊出运输船。
守序视察了这支传说中的汉人在大6最强骑兵,三堵墙最后的遗脉。
7oo多匹马,其中2oo多匹战马是挑选的广马,肩高13ocm,其余更显矮小。却是守序见过的最精悍的士兵,没有一支明军可以相提并论。
当年李自成赖以纵横中原,在山海关把吴三桂打到死,在瓦窑堡把阿济格打趴下一个月的万余骑兵就剩眼前这点余脉了。
守序伸出手,拉了拉一个年轻士兵破旧的甲片。铁片锈蚀,关键部位更有大片面积暴露在外。
守序深深叹息一声,“林奇。”
“在。”琼西行政长官答应一声。
“拨1oo具胸甲,5oo具布面甲给三原伯的部队。”
现在的冶金水平还难以控制成分,三亚产的胸甲材质为熟铁或低碳钢,锻打过后再淬火回火,增加胸甲抗拉和屈服强度,米兰生产板甲的传统工艺。
不生产四分之三甲和更华丽的全身甲,一是节约四肢部分的盔甲重量,加厚躯干部位防御,以抵挡中远距离上射来的鸟枪铅子。二是因为那些复杂板甲很大一块成本在活动的关节头上,胸甲没有,就是两大块铁板。
这批胸甲未及涂漆,散着金属的原色,银光闪闪。
李来亨从未见过如此精良的铠甲,爱不释手地拿起来左看右看。
“三原伯,我还有件更好的礼物送给你个人。”
一匹肩高148的印度战马。
一具繁复华丽花纹雕饰的铠甲,包括放下护面后只余一道眼缝的夏雷尔盔,胸甲、臂甲、胫甲套件,和穿在内里的一件锁子甲。
“好马好甲配勇将,三原伯,都送你了。”
李来亨颤抖着抚摸栗色战马,没有推辞。
守序微笑着,拉起李来亨的手,进入会议室。
“各位将军。”守序与李明忠在内的各路明将打着招呼。
“连得成看见我们的增援部队后并未及时撤退,而是选择了原地固守。他犯了个错误,现在他走不掉了。李明忠将军,你是主军,部队熟悉地理,今夜就出,与敌保持接触。”
“明天全军渡过鉴江,尼古拉斯,你的部队掩护18磅攻城炮进入预设阵地。”
各将领受任务。
守序扭头对李来亨道:“三原伯,请出5oo骑,越连得成的大营,在敌军北面张开骑兵幕。”
骑兵幕对李来亨是个陌生的名词,但他完全理解守序的意思。
夜间,李明忠的少民轻步兵和部分水师上6官兵逼近鞑军营地,铳子火箭打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清晨,在重炮掩护下各部携重装备渡江,骑兵炮兵最后下船。
当天无战斗,各军以鹿角、拒马搭建简易营地,点起篝火,露天宿营。
鉴江西岸,火光如地上的繁星。
守序行走在营地中,与士兵开着玩笑。几柄明军鸟铳架在一起,守序从中取出其中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