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以后,鸟群飞走了,唐柠才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地上鸟的尸体,倒了一地。
“我被蛇咬了,好疼,好胀,我是不是要死了。”草开始哭唧唧,尖锐的哭声听起来格外刺耳。
“别动,让我看看。”唐柠按了一下草的伤口,流出来的血是鲜红色的。
草的膝盖确实伤到了,被那种黑白花斑蛇咬住撕了一口,万幸的是那应该是无毒蛇,不然它咬下去的第一件事就是通过牙齿往她身体里注入毒液。
“没事,这蛇没毒,不要哭了,常言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还死不了。”唐柠喘了几下,有气无力地说。大概是因为战斗太激烈,伤口止血了又因为大动作撕裂开了,导致现在她的肩膀肿了起来,还伴随着火辣辣的痛感。
“你是不是在骂我!”草听不懂,但不妨碍她听出唐柠话中的嫌弃。
“草,别叫了,小心又把东西引来,我们赶紧回去,外面太危险了。”领头的雄性皱了眉。
他有一脸的大胡子,头也乱糟糟的,看起来很是凶悍。
草不敢造次,对着唐柠吐了口痰,“你等着,我和你没完。”
这话说的,不痛不痒的,唐柠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只是觉得自己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也是够倒霉的。
他们回到部落算快的了。毕竟是采集,不可能到很远的地方去。
部落里,打猎小队一共有十六队,每队二十人,也就是说有黑蛟部落健壮的能打猎的战士一共有三百二十人。
幼年和老年人加起来也有一百多号人,在小孩成长到能猎捕食物之前,他们在部落中都属于地位低下的弱者,只比老残一类好些,在恶劣的环境下,随时都有夭折的可能,没有人会对他们寄予太大的希望,直到他们足够强壮。
弱肉强食,优胜劣汰,是这个世界的主旋律,活不到成年的,就是弱者,死了也不可惜。
当然对雌性还是有优待的,但是雌性身体弱到了生育年龄以后死亡率高,所以雌性数量还是不多。
加上雌性以及巫,零零总总加起来,黑蛟部落的总人口至少有六百人。
六百来人,在委托者的记忆里,已经是有些数量的中大型部落了。
之前委托者所在的部落,只有一百来人,所以败得才那么快。
当然这么大的一个部落,养起来也是不容易的。
每一天,三个小队同时出去狩猎,一个小组负责采集,剩下的坚守部落。
一天之后,再换另一组。
部落没有受多少损害,只是今天外出的战士都比较惨。
出去采集的雌性当中,唐柠是最惨的。
雌性一般都有爱慕其的雄性护着,又擅长躲在背后寻求庇护,在这样的情况下没怎么受伤也正常,但是唐柠却是个例外,她自己主动去冒险,所以受伤也很正常。
“冬天快来了。”部落的巫出了感叹,干枯的老脸上,流露出了浓浓的不安。
巫在部落地位极高。
雌性不准直视大巫的眼睛,有巫的地方,雄性必须朝着巫捶下胸口,雌性必须半蹲低头,以表示尊敬。
这也是为什么唐柠内心很吐槽巫处理伤口的方式,却不敢表露半分的原因。
巫的感觉很神秘,平时不怎么说话,给人的感觉就是神秘莫测。
领边巴被人抬着回来的。
“今天候鸟南飞比往年要早很多,像是受了什么惊吓。”边巴满脸胡茬,看不清他的脸,也看不清表情,一双眼睛却充满了忧虑。看得出来他很担心这个冬天。
更令人心惊的是他身上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伤痕过多,像是滚过钉板一般。
半边身子像是被嵌入了泥浆和石子,全身密密麻麻泛红泛黑的伤口,身上有着浓烈的血腥味。
他庞大的身形摇摇欲坠,已是强弩之末。
边巴作为领,向来是打头阵的,这次生了突情况,情况颇为凶险,结果就是他受了伤。
这还是唐柠自己琢磨出来的,至于当时真正的场景,恐怕只有和他一起去的才知道。七人小队,死三,负伤二,只有一个完好无损。
唐柠没亲眼见过边巴战斗,不知道他的武力值如何,但他的那一身肌肉她是看得见的,他都能伤成这样,可见那一头野兽是真的凶猛。
“到我洞里治伤口。”巫开了口。
边巴全凭着一口气回到了家,见巫了话,强撑的力气松懈下来,便再也支撑不住,庞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他把手放下来,他的伤口就露出来了,一道足有巴掌长,一指宽的口子横在他的背部,他倒下来的时候,唐柠是半蹲着的,从她的角度,几乎是把边巴的整道伤口收入眼底。
肌肉全部被划开,淡黄色的脂肪组织全部漏出来,甚至能透过厚厚的几层肉看到里面的骨头。
这哪里是受伤,简直就是重伤。难为边巴还能说话,没有昏迷,甚至没有痛呼。
这个世界男人的强悍,让唐柠为之侧目。
族巫的帐篷在部落正中的位置,与领的帐篷相距数步,是部落里最大的帐篷。看起来比唐柠的破洞,不知道豪华了多少。
巫的脸上画着彩色诡异的图案,一张老脸皱巴巴的,没有人能准确说出他的年龄,因为他是这个部落最长寿的长者。
他手拿一个有着三只角的奇怪兽头,围着一堆篝火跳着奇怪的舞步,嘴里跟念咒似的吟唱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