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炸欲裂,像是一个大活人,硬生生被塞进行李箱一样,不能动弹,现在的她,连个手指头都不能动弹,眼前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浑身抽痛,一阵阵钻心的疼,好像有根铁棍,在她的身体中搅来搅去,五脏六腑碎成千万块。
我的妈呀,真疼,真想眼前一黑就昏过去,这样就不知道疼,可唐柠还真不敢,委托者受这么大的伤,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事情不简单。
话说上一秒躺在沙滩上穿着比基尼,喝着椰汁,欣赏帅哥的八块腹肌和性感的小麦色皮肤。
没准还能邂逅一个外国小哥哥,这当然是玩笑话。
唐柠不乐意顶着其他人的壳泡男人,想必委托者也不乐意自己的身体被任务者糟蹋。
她一边悠闲地度假,一边想想怎么坑人,没想到下一秒就被传送,真叫人惊喜啊!
委托者的心愿,比她想象中完成的速度快上不少,是不是说她的业务水平还不错。
唐柠苦中作乐,她捂着头,如果她还能做出捂这个动作的话,疼痛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就像突然有人拿锤子,砸碎她的骨头一样痛,用锤子砸,暴力地砸,疼,真疼,她的脸都快要扭曲起来,如果她还能控制她的脸部表情的话。
她该不会是植物人吧,不然,怎么会这么的痛苦,痛得她意识模糊。
系统,这个混蛋,怎么呼唤也呼唤不出来,纯粹就是和她作对,一点用处没有,还得担心它会随时反水,这个世界上还有她这么苦逼的任务者么。
不能睡,不能睡,她要接收委托者的记忆,她不要死,就是死,也得拉系统一起死,激起来的怒火,也挡不住无边的睡衣……
唐柠脑袋一空,就不省人事。
还没死,还是疼,不过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视角是怎么回事,她身体微微一抖,枝头的花朵随之颤颤巍巍。
枝头的花朵,唐柠差点吐出一口血,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体上,她现在是一棵桃树,枝头上点缀着花苞,还有娇艳的花朵儿。
这模样,这长相,绝对是桃树中的极品,可就是再极品,也是棵桃树。
唐柠:……
委托者是一棵桃树,一棵桃树的心愿,这确定不是在驴她,不是系统在恶搞她,就是一只哈士奇也比一棵桃树好吧。
不能动,不能跑,结出的果实,如果味道鲜美,会被霍霍光,如果涩口,就只能无人问津。
将来会被人折去枝桠,剥去树皮。日后会有人来到这,见这桃树粗壮,将这株桃树连根拔起做柴火。
如果说桃树的仇人就是将塔连根拔起的坏蛋,试问,她要怎么办,用桃子砸死砍树的樵夫,啊啊啊,想想就愤怒啊!
系统不敢出来,该不会是因为做错事,太心虚,怕出来被她问候祖宗十八代,她想静静,不要问她静静是谁。
两眼泪汪汪,如果委托者是棵树,应该也不会简单吧,虽然说建国以后不准成精,可没准就有只漏网之鱼。
作为一棵有灵魂有意识的桃树,不能这么没追求,唐柠试图动一下枝桠,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痛楚越来越强烈,因为浑身剧痛,她有一次失去意识,与此同时,委托者的记忆,一股脑地涌进来。
委托者不是一棵普普通通的桃树,她是一只桃树精,一千年修行,还是一只懵懵懂懂的小妖怪。
或许是草木成精,比较单纯,桃花妖的记忆碎片少得可怜,不过也够唐柠拼凑个记忆出来。
接收完委托者的的记忆,唐柠就知道这是委托者出生长大甚至修炼成型的地方,一座破败的寺庙。
不过十年前这个地方发生过百年难见的旱灾,这个本来香火鼎盛的寺庙也就瞬间破败下来。
当初在这里出家的和尚早就不在,这座寺庙就这么破败荒芜下去。
平时就三两个黄髫小儿在这嬉戏玩耍,时不时掰委托者的枝条。
要知道委托者是有生命的妖精,掰掉她的枝条,就像掰断人的手指头是一样一样的,很疼很疼。
委托者不伤人,就只能这么被欺负,每到雨天,是委托者最高兴的时候,因为山路泥泞,不会有什么小孩来欺负她。
不过两年前的一个下雨天,这里来了个玉面书生,撑着油纸伞,在滂沱大雨中走来,衣衫全湿,在这个破庙住下来,用功地读书,以期高中。
给小桃花浇水,赶走掰树枝的小孩,书生清越的嗓音,叫小桃花芳心暗许,这心一许,小桃花就迎来化形劫。
雷劈得桃树焦掉一半,书生一边给桃花浇水,一边在桃树下温习功课。
如果能变成少女,变成书生的妻,该多幸福啊。
然后山上来了个少女,面若桃花,身姿窈窕,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就像画中走出来的仙女。
一来二去小桃花和书生就熟悉起来,彼此心生爱慕,一起住在寺庙,懵懂的小妖,又怎么会知道,两人这样是无媒苟合,不是正经的夫妻。
一个读书,一个磨墨,你侬我侬,羡煞旁人。
两人有过花前月下,有过生生世世总不相忘的诺言。
书生曾因为要给小桃花买胭脂水粉,给人写对联,要辛苦好久,才能赚到一点点钱。
他也曾因为小桃花,不会煮菜做饭,亲自洗手做羹汤,笑中全是甜蜜。
夜深人静时缱绻低语,海誓山盟,一生一世,春花烂漫时磨墨作画,画中少女,翩翩若仙。
但那是很久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