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铜的伤好了,一大早就来到云氏宅院里,求见云琅。
这是一个敦厚的汉子,也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倔强地认为自己之所以能活着,完全是因为侯爷出面的缘故。
清晨的云氏很有看头,主要是这里的女人太多,那些面黄肌瘦的妇人,在云氏生活了几年之后,终于有了女人该有的颜色。
这些仆妇们自诩老身,实际上年龄并不大,刘婆是年龄最大一批妇人中的一位,她今年的年岁也不过三十出头。
在这个普遍十三四岁就出嫁的年代里,二十岁的妇人领着一两个五六岁的孩子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充足的营养,愉快的生活是女人保持年轻最好的法门,因此,站在云氏,瞅着成群结队进出的仆妇,陈铜在努力做到不分心。
可是,他实在是太小看云氏妇人的开放程度了,当陈铜不小心看到仆妇湖绿色的胸围子,就心跳加速,嘴唇发干,调整一下自己的站姿,只希望侯爷早点出来,谈完事情之后就赶紧离开。
每日清晨,云氏庄园里就荡漾着一股子甜腻的脂粉香气,这里是卖货婆子最喜欢来的地方,也是上林苑里脂粉消耗最大的地方。
有了钱的妇人,总喜欢让自己的好颜色能够多保持几年,因此,在入手脂粉一类的东西的时候,几乎是不惜血本的。
以至于云琅每次看见那些把自己的脸蛋涂的跟猴屁股一样的仆妇,就会在心里哀叹一声。
不施脂粉的时候,一个个还能看,涂脂抹粉之后一个个就成了女妖怪。
如果大家都认为她们这样的装扮很丑,她们自然会改进,只可惜,满大汉跟云琅审美观一致的人少之又少。
大部分,甚至是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云氏的仆妇各个都是美人,至少,陈铜就是这样认为的。
而那些卖脂粉的婆子,更是把这些仆妇们的妆容夸赞到了天上,长安城甚至有了云氏多美女的传说。
苏稚觉得自己不如师姐漂亮,也涂抹过一阵子,把云琅气的直哆嗦,拉过来狠狠地给她洗了几次脸之后,现在就涂抹一点去除羊膻味的油脂护肤。
大汉的美人儿大多是天生丽质,比如宋乔就是其中的一位,从没见过宋乔往脸上涂抹过什么东西,她的那张脸依旧娇嫩的吹弹可破。
这让苏稚极为郁闷。
云琅从大宅走出来的时候,仆妇们纷纷行礼,然后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还有一些嚣张的妇人仗着自己是云氏的元老,还会调笑家主两句,等家主远去了,再把藏在房间里战战兢兢的卖货婆子拉出来,继续抢购长安城新出的脂粉。
“那就是你家主人?好一个美男子啊。”卖货婆子偷偷的看了远处的云琅立刻开始拍这些仆妇们的马屁。
“我家主人自然是好的,你一个婆子知道什么,快些把好货色拿出来。”
仆妇们对这样的马屁早就免疫了,同样的话也不知道听过多少次了。
“诸位女娘,好货色倒是有一些,都是给主家的少君,细君们准备的,数量太少,婆子还指望用这些好货色攀攀主家的高枝呢。”
一个仆妇立刻道:“那你可想错了,我家少君,细君,以及两位住在主宅里的小娘,可不会用你的这些东西。
你有好货色就赶紧拿出来,再敢吱吱呜呜的就不要进我家门了。”
卖货婆子自然是千般扭捏之后才忍痛将箱子里的好货色拿出来,什么凌源的桃花粉,杏花粉,蜀地的桂花油,张家寨的口脂,大元口的黛条,就算是洛阳的粉嘟儿都有不少。
就在仆妇们欢呼雀跃之时,刘婆咳嗽一声走了过来,瞟了卖货婆子的货箱子一眼道:“也就是一般的货色,珍珠粉都没有,还叫什么好货色。”
仆妇们纷纷瞅了刘婆一眼,一个资历老的仆妇道:“刘婆,你发家了,就不要来笑话我们这些昔日的穷姐妹,当初也就是你口齿伶俐一些才让家主高看你一眼。
现在富裕了,就看不起我们这样用普通货色的姐妹了?”
刘婆笑吟吟的道:“也不知道你们装扮出好颜色给谁看呢,家主可没功夫多看一眼,好好地干活才是正经!”
说罢,扭着腰肢就走了,那个说话的婆子脸色铁青,扬手就把手里刚刚挑好的一袋桃花粉丢进了水渠。
这里的纷争云琅自然是不知道的,梁翁远远地看见了,也不敢招惹这些妇人,装作没看见,连连催促厨娘快些准备好早餐,好让侯爷跟陈铜说完话之后就能吃上饭。
“侯爷的法子果然奇妙,老汉按照侯爷所说,在木板上刻好大块的字,然后再把这块木板锯成一个个的单字,果然就能用这些单字把竹简上的文字排列出来。
如果老汉再把常用字多刻一些,以后再也不用一块块的雕版了,用的时候只需排列一下就好。”
云琅笑眯眯的道:“你还可以试试在别的东西上刻字,比如在胶泥上,趁着湿泥好雕刻的时候把字刻上去,然后放进炉火中煅烧,最后成印。
或者是把字雕刻在铸造好的铅块上,也能成印,至于具体的该怎么做我是不懂的,就看你如何做了。”
陈铜的眼睛立刻就睁大了,狠狠地捶打一下自己的脑袋道:“陶字,铅字自然要比木字来的好,而且还不容易变形,您看看,老汉在石碑上,青铜模具上刻过那么多的字,怎么就没想到呢?”
云琅仰天大笑了一声,拍拍椅子扶手道:“雕刻字模好说,现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