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究竟要做什么?
青司将自己遇到鸠摩以来的所有事,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可是依旧毫无头绪。
窗外的阳光撒在桌上,季行止吹灭了桌上已经燃尽的蜡烛。
“别想了。”季行止将薄被盖在青司的腿上,“今天的选秀我让人去通知容皇后,累了一夜去休息会吧。”
“我无事。”
青司上闭上眼睛,捏捏酸涩的眉心,她不介意一夜未眠,她介意的是她不想这样去百般分析一个朋友,尤其这人还救过她的命。
“你不用派人过去了,今日的选秀我还是要去的,”想到选秀,青司越感头痛。
“本来还想从南家挑一个不受宠爱的,用来帮助高佐,可是参选的南家姐妹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季行止听得眉头一皱,“若是实在麻烦就放弃南家这一条路。”
青司看着窗外没有说话,放弃也不是不可以,只怕会招惹出其他许多波折来。
秀气的眉眼紧锁,她想从前世的记忆当中找出一点线索来。
可是那时的她正被琴长风遗弃在后宅自生自灭,说是对外界一无所知也不算夸大其词。
转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哪?
青司的手指在窗棂上一下又一下的敲着。
她将结痂的伤口一点点掀开,想从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里,找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
她记得,那天许久不来的季云黛突然来了自己的院落,记忆里的季云黛那时正因为在仕途上帮助了琴长风而春风得意。
那天的天气很好,她正靠在床上瞧着窗外的鸟雀,而穿着光鲜亮丽衣裙的季云黛正簪了一枝新开的迎春花,花枝招展的过来瞻仰自己百般穷酸的模样。
“快来瞧瞧咱们的西周第一美人,”季云黛站在门口,脸上的厌恶,眼中的嘲讽,即使是那张掩着口鼻的绣帕,都遮掩不住。
那时她病的厉害,无法去反驳这个鸠占鹊巢的女人。
她看着窗外的鸟雀,只期望这女人快些消失在自己面前,以还给自己最后一方平静。
见百里青司不理会自己,季云黛暗啐了一口。
“傲气什么哪,真以为谁愿意过来看你,也不瞅瞅你现在的样子,简直与乞婆没什么两样!”
“即是如此,琴夫人还是离开吧,免得看的久了,自己也变得和我一样。”
季云黛当即听得怒气,举着手掌就欲给青司来上一下,可是当她看到那张即使病着也带着三分媚态的面皮,举起的手掌又不甘不愿的掐住了青司的下巴。
“真不知这张下贱皮子有那里好的,满朝的世家贵女太子殿下不要,却偏偏对着你这个残花败柳念念不忘。”
季云黛说着冷哼一声,甩开了手上捏着的下巴,“算你命大,这次便宜你了!”
她当时只当那是季云黛嘲讽言语,后来即使被高佐在琴府遇见,被琴长风献给高佐,她也只当那是个意外。
现在想来那时的高佐面临的就是眼下这种选择。
只是,那时没有自己帮助的他,想出了用已经嫁人的自己作为推诿之言。
所以,自己才会被琴长风拱手奉上,以求在仕途上平步青云。
被怨恨渲染的黑色,在瞳孔里一点一点扩散……青司将指甲深陷进掌心里,用以强迫自己从过去当中清醒过来。
重要的不是过去,而是眼下,青司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似要将那些过往一并呼出。
曾经高佐有已经嫁为人妇的百里青司做挡箭牌,可是现在,百里青司“已死”,现在的他又要怎么办?
满堂的莺莺燕燕,站列齐整的对着堂上之人恭敬的行着礼。洛秋城是一次参加这种场合,虽然面上竭力镇定以求自己不要出丑,可是她的心里却依旧很是忐忑。
“洛姑娘不用紧张,我也是第一次见着场面哪。”一直没有露面的惠妃,许是因为容皇后亲自相邀,今日终于在众人面前露了面。
她穿着一身素色的衣衫,头上还簪了两朵用作守孝的白色绒花,素雅的样子不像一个妃子,更像是寻常人家里的妇人。
众所周知,惠妃曾经是极其卑微的宫婢出身,本来已经到了出宫的年纪,却被先帝看中,一步步成了今日的惠妃。
月贵妃已死,庄妃也随着先帝而去,只德妃命好,虽然受到惊吓有些神志不清,可是却唯独她能随着被封靖王的二皇子,去了狄国边境。
这诺大的后宫里,除了容皇后,惠妃可承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尤其,她还怀有先帝遗腹子。
对于惠妃,洛秋城不敢怠慢,她昨日受到皇后邀请进宫,虽然皇后没有名言,但是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小心惠妃。
洛秋城看了惠妃一眼,从惠妃的面上,丝毫看不出半点不妥当的样子,“秋城多谢娘娘宽慰。”
洛秋城这话说的客气,惠妃却很是熟捻的拉住了洛秋城的双手。
“说的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是摄政王府上的,若是不嫌弃称呼我一声姐姐就好。”
洛秋城笑笑没有回答,她的身份,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容皇后看了一眼说笑的两人,又不经意的瞥过惠妃略略隆起的小腹,这才对着一旁的佴俢下了命令。
“太子还没过来,我们先开始吧。”
“不再等等吗?”惠妃道,“不是说给神女也下了帖子。”
容皇后没有接话,她是给天狼国神女下了帖子,可是那个女人会来吗?
颜红站在那里不安的搓了搓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