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颤的刀尖指着床上的高祖帝,这是他的父皇,从来高高在上,如今他为刀俎,他为鱼肉。
高逸心中紧张忐忑的同时,却也忍不住有些隐隐兴奋。
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有掌握对方生死大权的时刻,尽管他是被逼得。
没错,他是被逼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高佐和那神女的算计。
青司对着眼前这一幕冷眼旁观。
高秀德总是口口声声说天家无情,如今有了参汤护住他的心脉,他如今可以好好享受一把这“无情”的含义了。
“这都过去一刻钟了,若是沙子漏完,你还没有动手,那我可不会去阻拦大皇子,将行刺之人就地正法。”
“你刚才不这样说的!”高逸冷眼横对着神女,“朝令夕改,你让我如何信你!”
“呵,”青司眼中带着无尽嗤笑,“没人让你信我,你可以放下你手上的刀,然后好好看看大皇子将你斩首示众的时候,我会不会看你一眼。”
“给你活路你不要,偏偏要寻一条死路,这样蠢笨,怪不得你的好父亲就是不将太子之位交给你,体弱多病尚可调养,懦弱无能又该怎样调教?”
高逸闻言咬咬牙,太子这事简直就成了他的一块心病,高逸动动手指紧紧的攥着手中长刀。
或许这神女就只是在说谎,可是万一……他能活哪?
“父皇,对不起。”
手上的长刀被人高举而起,而又闭着眼睛挥落。
没有血肉迸溅,亦没有痛苦难当,锐利无匹的长刀将一旁的锦被一分为二。
“四弟,你是出来搞笑的吗?”
高佐这话一落,满堂窃笑,高逸青着一张脸,握着长刀再次挥下。
有布断锦裂的声音清晰的传出,宽大的外袍被长刀割破,断开的袍角连着一片小指宽厚的肉片,从小腿上掉落在床上。
高祖帝闷哼一声,咬牙将快要痛喊出来的声音咽下。
他额上青筋鼓绽,眼中血丝几欲爆裂,他不能动,却能感觉到那痛如同倾塌的山峰一样,向着自己铺天盖地而来。
高逸看着从小腿肚上不断向外流淌的鲜血,那么多的血,不停的从伤口当中淌出,妖异而艳丽。
“需要我再提醒一下吗?我要的是凌迟。”
青司面无表情的看着痛苦难当的高祖帝,觉得痛苦吗?觉得难受吗?曾经我的母亲也是这样,曾经……我也是这样。
“高秀德,不让你最爱的儿子继续吗,一个时辰很快就会过去的,这可是他唯一能活命的机会,你难道不想让他活下去?”
“妖妇!有朝一日朕一定要将你千刀万剐!”
“当然可以,”青司不无不可的笑着,“但是在这之前,我要先看着你怎样被自己的儿子一点一点的凌迟。”
青司眉眼禀冽的看向高逸,“现在就动手,否则你死。”
“够了!”
高逸握着长刀看着眼前的神女,他手臂一甩,刀尖直指眼前的神女。
柳卫看的眼睛一眯,老好人的面具于褪去,那双沉着的眼眸下是他那张好似于瞬间变得不一样的冷硬面庞。
手缚鸡之力的皇子,即使是握着长刀也依旧不堪一击。
可是当这刀被握在手里,就让人心里充满莫名的底气。
高逸看着躲在护卫身后的神女。
“将我们像提线木偶一样玩弄在掌心之间,看我们自相残杀,用以取乐,你算什么天狼国神女!”
“你比我好到那里去吗?”青司从柳卫身后探出半个头来。
“下毒,刺杀这种事你做的比我还多,不过就是撑着一个皇子之名,真就以为自己是多么了不起了吗。”
“你!”
“我很好,并且会一直好下去!”
青司转过头去看着柳卫道,“将你的刀收回来,他这副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的样子太恶心了。”
“是。”
见柳卫过来,高逸慌忙举刀相对,可是这刀还没伸直,就被人捏着刀背夺了过去。
没了长刀,高逸慌忙去夺,可只转眼就被柳卫一脚踹倒在地。
“你这样的人,真配喜欢过百里青司?”柳卫眉头皱着,青司就因为这么一个东西,落到那种下场,光是想想就像把眼前这人碎尸万断。
“你的眼睛是有问题吗?还是你眼瞎的只能看到这么一个玩意?”柳卫皱眉看着高祖帝,“把西周交给这样一个人,你就不怕惹得后世百姓唾骂?”
“你懂什么!”被神女嗤笑也就罢了,如今竟是连一个寻常武夫都站出来教训自己。
“你以为他合适吗?”高祖帝看了高佐一眼,“狼子野心之辈,倚靠梁国余孽走到今日,若是他登基,我西周以后属于谁还不好说。”
“高天佑心无大志,若是当一个守成之帝还好,如今诸多纷乱,他若上位,亡国只是早晚。”
最后高祖帝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高逸。
“高逸虽然身体不好,可是恭谦有礼,学识……”
“说到底,也就是因为她是一个贱婢生的,与你出身相等,你这才爱怜有加。”容皇后在一旁凉凉的接着。
“你选他,不过是因为无人选他,别人都不同意,却又只能碍于你的地位屈服与你的决定,这才是你身为上位者的乐趣。”
容皇后只用三言两语,就将高祖帝为自己寻的遮羞布撕毁的一干二净。
容皇后看着高逸道,“神女这人却是爱玩看上去又不靠谱,但是她答应我的都做到了,现在你不妨也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