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幛挂起,招魂幡处处招摇,即使是在这暖阳之下,白色的纸皮灯笼也显出一丝衰凉之感。
因为孝贤太后病了不是一日两日,所以一切都是准备妥当的,只是如今下葬仪式,却是难道了众臣。
高祖帝伤重,摄政王更是伤势越发凶险,现在只是停灵还好,若是入葬,那有该如何是好。
群臣正对太后入葬一事一筹莫展,那里就见不速之客再来来临。
说实话现在文武大臣都有些怕见到这位天狼国的神女,虽然白色祭服穿在她身上看上去庄重而神圣,可是这人简直就是乌鸦嘴,每一次出现都没什么好事。
什么玄而又玄的续命,什么活不过三日,就没一点正常的。
不过也没人敢有怨言,毕竟这神女每次说的都应验了。
尤其尤其这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天狼国亚父。
青司将那些既厌恶又害怕的眼神看在眼里,抿着的嘴角缓缓勾起。
“圣上哪,我要见他。”
青司也不看这些人,只径直看向面前的佴俢。
“太后过世,圣上因为太过悲痛是以不见外客。”
“原来,他也会悲痛,”青司眼中满是戏虐。
“即是如此,那你转告他一声,就说昨日天狼神托梦于我,帝王病弱不能维持朝政,是以上天将会降下天惩,用以惩制他的臣民。”
青司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众人。
“将有大雪于今日午时飘零而落,席卷整个西周。”
青司这话一出,满堂哗然。
“神女是不是将天狼神说的话记错了,”有大臣拿着钦天监送来的单子看向信誓旦旦的神女。
因为太后入葬一事,是以他们早就知道了未来几日的天气。
“这几日明明就是阳春暖阳的天气,又那里会落雪。”
季行止道,“我天狼国神女从不说谎,是以,我天狼国才能一直躲过暴雪灾害。”
青司看看桌上的沙漏,“还有半个时辰,这雪就会落下,到时我有没有说对不是一看就知。”
见神女不似胡言,一众大臣更是焦急,若是真的落雪,那西周百姓要如何是好?
毕竟西周已经许多年都没有下过大雪,若是突然落雪,这百姓……
见众人质疑,青司也不着急,她挑了一张椅子,与季行止并排坐下。
时间一分一毫过去,窗棂之外暖阳依旧,丝毫没有落雪的架势。
青司倒是不急,只径自喝着茶水慢慢的等着,身后是一群等着看自己好戏的官员。
不怪他们,这样的晴朗的天气,别说是他们,就连当初见到那场大雪的自己,也觉得这是一场奇景。
尽管那时的她神情憔悴的被禁锢在后宅大院,活的像块行将就木的腐木。
可是那场大雪她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的她被琴长风与季云黛禁锢于后宅一方天地之间,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却能看到满园的银装素裹。
那景色是极美的,蓬松柔软的白雪像是能将这尘世间一切不平事全都覆盖,飘飘洒洒,轻灵不休。
可是不论是再美的景之也都是过犹不及。
大雪压断了院中的花木,压塌了搭建的马厩,为了不让这雪对房屋造成损害,撒扫的丫鬟婆子,仆从护院全都一齐出动,去扫落积雪。
托了这雪的福,她才能从那些抱怨里,听得一丝外界的讯息。
青司这边正想的出神,那里就见一丝阴云不知何时弥漫上了天空。
这阴云好似呼朋唤友凑热闹一样,只一会,就将天光遮掩的严严实实,众人心里“咯噔”一跳,不约而同的看向身后的神女。
难道真让她说对了?
可如果这是真的,那是不是真如同她说的那样是天惩之因?
“速去钦天监那里,问一问今日是否会有雪,若是有,又会下上几日?”
“不用问了。”青司端着杯盏,对着周围的官员幽幽一笑。
“于寻常落雪不一样,此乃天惩,这雪将会不止不休的下上四天四夜。”
“怎么会?”有人还是不信,“与旁处不同,京城即使落雪,最多也只会下上一两日的薄雪,又怎么会下上这么长时间?”
“这位大人不好用吗?”青司斜睨了那人一眼,桃花眸底一片秉然。
“我说了这是天惩,你以为我在与你玩笑?”
“圣上乃是仁慈明君,近年来,更是剿灭梁国这等心腹大患,如今百国朝奉,又怎么会引来这劳什子的天惩?”
“呵,”一旁的季行止听得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那人努道,“莫不是圣上当年让你去了天狼部落,又那里还有你这亚父!”
季行止抬眼看望眼前这人,他虽然周身儒雅之气,但是那眉眼却显露出与他年纪不符的锐气。
“是这位大人记性不好吧,”季行止道,“当初前去帮持天狼国的确实有我没错,不过众位大臣可能不知道,剿灭梁国的主意正是出自我那妹妹百里青司之手。”
“怎么可能!”
“不仅是剿灭梁国,就连将梁军化整为零,教化梁国百姓的主意也是出自我那妹妹之手,你们若是不信,尽管去问下当初知道此时的摄政王。”
季行止回答的信誓旦旦,因为这本来就是事实。
“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季行止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些人的面孔,将那些诧异!了然!收于眼底。
“先是将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恩人挫骨扬灰,再是把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