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佴俢总管,不知圣上可否还宣召了其他人?”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只是奴才先前见月贵妃去了圣上那里,这会大约也是在的。”
这就对了,看来高祖帝让自己过去,是因为南无月的原因。
“还请劳烦佴俢总管稍等片刻,青司去换身见客的衣裳。”
佴俢听着略略行了一礼,“那奴才就在外面候着了。”
“你怎么看?”屏风之后,青司问向为其更衣的高渐离。
“鸿门宴而已。”
高渐离看着青司道,“只是没想到南无月会将皇兄扯进来。”
“我倒觉得并不意外,有你在,他们总不可能直接上门刺杀。”
高渐离闻言笑笑,“看来青司对我很是信任。”
青司没有反驳,就让这人得意去吧,谁让他是战神。
“你也不要太过自得,虽然明着来你不怕,可是这世间多的是让人吃亏的暗招。”
青司道,“尤其是南无月,竟然捉了猫儿让我现身,你要多多小心于她。”
“这个不用担心,”高渐离伸手将青司的衣领整理妥当,“左右我打不过还能跑。”
比起他来,他更担心青司,女人间的阴私,才是真正杀人不见血的利剑。
这个青司当然知道,不过她更为担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南凤与南无月的目的就是让梁国入京,如今目的已经实现,对方又察觉出我们在调查,你说,他们会不会弃卒保帅?”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最怕的是他们,明知躲不过这一劫,会拼命反扑。”
高渐离有些担忧的打量着青司眼上的纱绫。
“现在是傍晚,阳光并不强烈,你的眼睛……”
“按院判的话来说,应该是可以。”
高渐离点点头,青司会对南无月提防,但是……
掌宽的束腰被高渐离系在青司腰间,高渐离一边手法熟练的打着衣结,一边郑重叮嘱。
“记住,你等会需要提防的除了南无月,还有皇兄。”
青司见惯了后宅龌龊,当然深知高渐离提点的意义所在,但是……
“这有点难。”
那可是当今圣上,他做什么都是应该,但是如果因为她的原因出了任何一点差错,那可是罪同弑君。
“不要想那么多,被人操纵的只是一个傀儡。”高渐离将一柄腕弩绑在青司的手腕上。
“与傀儡相比,我还是觉得我的王妃更为重要。”
青司沉默的看着精致腕弩上的五支短箭。
“高渐离,你刚才的话等同弑君谋反。”
“嗯,知道。”高渐离淡淡的应着,他将青司的手指放在腕弩背面的机关纽扣上。
“只要按下这个,就会有一支弩箭向着前方射出,弩箭范围很小,所以要在尽可能靠近的情况下射击。”
高渐离说着将青司抱进怀里,他的怀抱很暖,但是在青司感受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睛却是黑沉一片。
“百里青司你给我牢牢记住,即使是弑君,即使证据确凿,我也能保住你。”
“所以,去吧。”
高渐离将青司脑后的纱绫解下,在跳动的烛火里,看着青司离开。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将这种话说出来,但是……
“别招惹她,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天边火红的晚霞映进高渐离的眼中,将他的瞳孔染成一片血色的赤红。
夕阳的余晖在天边渐渐散去,青司一边缓慢的走着,一边盘算着等会会发生的状况。
“郡主,就是这里了。”
佴俢带着青司在一座有些空置的院落前停下。
“佴俢总管,不是说圣上在偏殿召见我吗,怎么会停在这里?”
“回百里郡主的话,这也是圣上嘱咐的。”
高祖帝怎么会做这种事,该是南无月嘱咐的才是。
即使她出事,众人的视线也会最先落到偏殿那边,谁又会想到自己在另一处。
等到事情发展到无法控制的时候,怕是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青司看向身旁的佴俢,她一直以为佴俢是与众不同的。
至少刚才他就对着自己提醒过,南无月与高祖帝在一起,可是现在青司迟疑了。
“你是梁国的人?”
“郡主说的什么佴俢不懂,圣上是主,佴俢是仆,准确来说佴俢应该算是圣上的人。”
“你不是。”
如果是高祖帝的人,此刻他绝对不会帮助南无月将自己带来这里。
因为高祖帝的异常,身为贴身总管的佴俢应该轻易就能看出。
“郡主,月亮都升起来了,圣上还在里面,莫让他等急了。”
青司看看佴俢,踏着细薄月色,走进了这座荒置的院落。
院中石阶当中生了枯草,看上去有些荒凉,可是中间那屋里却点了灯。
昏黄的灯光映在蒙了白纸的窗棂上,看上去有些像是话本里狐仙与书生的幽会之所。
可惜,今天前来赴约的不是狐仙,而是她百里青司,而屋里坐着的也不是书生,而是一具**纵的傀儡。
青司的手掌在身前交叠,垂落的衣袖遮掩住了她抚过五枚短剑的手指,这是今日她唯一的倚仗。
房门推开,幽幽一室馨香昏暗的光线遮掩住了那些无处不在的灰色烟气。
大约是灯光太暗,青司努力眨眨眼才看坐在桌前悠闲的翻阅书本的南无月。
而高祖帝正伏在她的腿上枕膝而眠。
“来了?”见房门推开,南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