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曲昂扬,殿宇之中人影翩跹。身着华丽的男女贵族在宽阔的大厅之中相伴而舞,灯火辉煌,映照着窗外夜晚更加孤寒。
纳瓦尔的第一王妃安娜此刻举着红酒杯,看着大厅之中的一众贵族,嘴角流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是一场胜利!一场足以改变整个纳瓦尔局势的胜利。
纳瓦尔老王的命令一下,雷索不得不带着自己的士兵,灰溜溜的离开了加西亚王都,向着边境而去。这样一来,失去了城外雷狮军团的制掣,整个加西亚都被控制在了巴斯克家族的手上。
这座大厅之中,聚齐了整个加西亚最为重要的大贵族,可以说,他们在这里,等于是变相承认了七王子西嘉的王储地位。
夜已深,深冬的户外寒气冷彻。大雪漂泊而下,很快的将整座城市覆盖。对于这殿宇之中的贵族而言,大雪不过是午后休闲之时可以欣赏的景致。而对于平民乃至于奴隶,那洁白的大雪犹如死神的嚎叫,雪一过,不知道会带走多少生命?
整个加西亚,无论是平民居住的下城区,还是商业用途的中城区,甚至于贵族居住的上城区,此刻都已经紧闭门户,唯余长街空寂,寂寞不见一丝人影。
奴隶瑟瑟的裹在自己的破被子中,平民躺在床上进行着人类恒久的命题,贵族则在自己的大屋之中,享受着炭火带来的温暖与光明。
雪越下越厚,风呼呼作响,踩在地面上没有一丝的声音。
一队着甲的士兵开始在街道上疾行着,接着,第二队,第三队…越来越多的士兵出现在了长街之上,犹如黑暗之中的猛兽,正静静露出獠牙。
空气很冷,却不及他士兵们脸上的表情冷彻。他们都是极为精锐的士兵,即使是在这恶劣的天外的坚定。除此之外,别无表情。
事实上,在这大雪之中,他们裸露在外的脸部也无法作出多余的表情。在这黑夜之中,所有的士兵心中只记住了一个命令。
攻破加西亚王宫,那座恒立在诸城之上的巨兽。
舞会仍旧在进行着。灯火挥舞,乐曲昂扬,让里面的一众贵族忘记了外面冰天雪地,忘记了外面的空洞与黑暗。
啪!
一声巨响,那紧闭着的殿宇大门被人一脚踢开。随着猛烈的寒风吹入殿宇,所有的贵族都惊慌的看向了门外。
没有人是傻子,更何况是这些在官场厮混良久的大贵族?那道阻隔寒霜的大门重达数百斤,能够被人在一瞬之间推开,只说明了一点!
对方来者不善!
一队士兵从大门之外鱼贯而入。他们的身上沾染了雪迹,浑身上下冻的青紫,与殿宇之中保持着良好形象的贵族相比,更可以说是一群乞丐。
然而,正是这一群看上去狼狈不堪的乞丐,却让纳瓦尔的王妃安娜惊恐不已。
她走到人群之前,将自己的嗓音提高到了最大,愤怒的大嚷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敢闯进我的宫殿?”
对于安娜有些歇斯底里的嚎叫,没有一个人回答。殿宇之中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诡异的让安娜感觉这一群人是不是都是聋子。
……
空荡黑暗的殿宇,只有一座孤零零的大床。
年迈的王者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喉咙苦涩,他想要喝水,摇了摇窗前的的铃铛,侍者却没有前来。
老王的喉咙越来越干涩,他手中的铃铛也摇的越来越急。
门被缓缓的打开,老王有些艰难的抬起了头。门外的光照映进来,只有一道黑暗的人影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来者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老王,想要给他水喝。老王的嘴已经半张开来,可等到他看清了来者面目,却是激烈的挣扎起来,想要摆脱来者。
“父王,在你的眼中,我已经和那种弑父的逆子没有什么两样了么?”
雷索握着自己手上的杯子,眼神之中透露着一丝落寞。
“雷索,你怎么会在这里?安娜和西嘉怎么样了?”
老王的眼神之中尽是惊恐,言语之中充满了愤怒与关切。
雷索并没有回答自己的父王,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开始在屋中踱步。
“父王,您曾经是这片地域上最为年轻的传奇强者,您将没落之中的纳瓦尔带向了辉煌,成为了南境仅次于卡佩与卡斯提尔的强国。可是之后呢?您又做了什么?沉迷酒色,荒怠朝政,听信妇人之言,将一干重要的职位都交给了斯巴克家族那群不堪大用的家伙。”
雷索从老王的身侧走向了老王的对面,他看着年迈的老王,继续说道:“国家一天一天的在衰败,您的身体也一天天的枯萎。您看看您现在的样子,堂堂一个传奇强者,居然却连一杯水都倒不了。国境四面的敌国对纳瓦尔蠢蠢欲动,王都之中却尽是一干酒色谄媚之徒。纳瓦尔至此,托莱多家族至此,脆弱的连应付一场政变的能力都没有。”
“逆子…逆子…咳..咳…”
一声一声嘶吼着,老王想要将心中的怒气抒发的干净,得到的却是不断的咳嗽声。
“我不会杀你,因为如今的你已经不值得让我背上一个弑父的罪名了!”
雷索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座房间。
长廊尽头,一个黑袍男子等待着雷索。
“巴德尔公爵,你可真准时啊!”
雷索看着面前的威尔,揶揄道。
“作为一个商人,准时是必要的素质。”
雷索的脸上还留有淡淡的忧伤,威尔却是没有打算理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