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亏跳楼者能寻到全校最高的那一栋,七层的高度恰到好处,只要保证头部向下,正好能让人死去而不用担心恐高。所以此刻,超过三十名学生惊恐叹息地围在楼群前方,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更还有人在不断喊着拨打电话,或救护车什么时候来之类的问题。
“是谁出事了!?”
青山美冬和那群女生们长途奔袭而至,声音远传传来,但没人立刻搭理她们。美冬看到前方人墙密集,便小碎步快速向前突进,泥鳅般地钻过一群女生。周边到处都有人在议论纷纷,但她没有注意,只顾着去瞧案发现场的模样。
下一秒,她钻到了人群的最前方。
“真是太可恶了,这种男人。”
只听身边有人叹息:“临死都要拉个垫背的吗,好在她还没死啊。”
被隔离开的空地上,两名医学院的女生正试图抢救一个人。她留着一头漂亮的及肩短发,穿着牛仔和朴素的长衫,看不到表面有什么伤痕,但鼻腔口唇都在流血,显然是被跳楼者波及的那位。
然后在她旁边,一个青年男生横躺在石板地面上,在被救援者掀起时就死透了,但已不再是坠地时的姿态了。他的头部呈诡异角度扭曲,脑壳沾满血迹,全身明显多处骨折,像一只古怪的八爪蜘蛛般扭曲着肢体,孤零零躺在一边无人打理。
是水屯一郎,然后被压到的那位女性,是专案组行动队的佐藤高慧。
“什么……情况。”
美冬迅速将眼前画面分析完毕,正因如此,她被这庞大的信息量束缚在原地,一时间动弹不得:“小水屯跳楼了,然后正好压到了她!?”
“呀,好可怕啊!”
这是紧随其后的化学系女生,穿过人墙来到前排,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
“我的妈呀,那个人是……那个人是水屯,水屯一郎!?”
“他跳楼了……被压到的那位女士还好吗,你们叫救护车了吗?她是学校的老师吗?”
“别看别看,现场很可怕的,你们几个都退后!宫本……”
美冬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身后跟来的女同胞们,而是迅速脱离人墙,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血淋淋的空地中央。
“你们两个是医学院的吧。”
她看着正抢救佐藤高慧的两名学姐,严肃说道:“麻烦你们稳定住她的伤势,救护车什么时候喊的?”
“十分钟前。”其中一名学姐正在膝枕伤者的头部,防止血流更多,她抬头皱眉道:“这位学妹,请问你是……”
“金融系硕士一年级,宫本制药株式会社的社长,宫本摩子。”美冬快步上前,看到女警已经昏迷,满脸是血,她蹲到她们身前说道:“救护车会把伤者送到最近的医院,但未必是最好的医院,我给你们一张名片,让司机直接开到这个地址,拿着。”
美冬掏出了一枚名片。
宫本制药旗下,一家位于港区的最顶级综合医院的院长,医学系的学姐不知道前者,但对后一项内容知之甚深。一瞅见名片上的内容,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宫本桑是吧,谢谢你,没问题的。”她深吸一口气,感激地看向美冬,用力点头道:“伤者目前胸骨断裂,内脏出血,疑似伤到了大脑,但目前呼吸稳定,短时间内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你给的这家医院,确实更擅长处理这种情况,路远一点也没关系,谢谢了!”
美冬表情严肃,嘴角勉强挂笑:“那就这样吧,伤者是我朋友的亲人,遇到这种无妄之灾……算了,你们加油吧,我不打扰了。”
空地上,昏迷女子满脸是血,两名专业人士忙碌护理,甚至还有一名死者无暇去搭理,再没眼力见的人都知道该远离。美冬这就退回到人墙那里了,那些陪她过来的女生迅速围上,叽叽喳喳的感叹和安慰如期而至。
“宫本桑好大胆,居然走过去了!”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推荐的医院是吧?”
“死者是水屯一郎……宫本桑,宫本桑?”
美冬颇有点进退两难。
看到重伤的佐藤高慧,一个静候许久的计划猛然涌上她的心头,正等待她赶紧开展起来;但空地旁边更还有个名义上的准男友,正以死者的身份躺在那里,等着她赶紧去虚情假意地安慰一番。究竟先开始哪一个呢,如果没有旁边那群女生小鸟乱叫,选项是很好挑的,但既然这群女生都正盯着自己呢……
美冬深深一口叹息:“死者已逝,生者更加重要,我赶紧联络医院那方面,你们给我点空间吧。稍等,我找个没人的地方,谢谢了。”
所以成功地甩开了这帮家伙,美冬也有把戏做足,以很深情很难受的样子看了看死者。水屯一郎头部朝下落地,侧躺俯卧于地面,头颅不自然扭曲,四肢骨折诡异扭曲,更是令人惊悚的死不瞑目,整体形象简直比咒怨的伽椰子还恐怖万分,谁敢走上前去?
所以美冬也很自然地没有上前,轻推着人群离去,到墙角那里寻到一块空地。这时仍是人墙聚集的时候,没人会在乎包围圈外的任何人,比如楼底下较远处的那片花坛。
美冬挂通了电话。
“三上桑,现在这个时间,抱歉打扰了。”
她拨通了三上隆的电话,也就是刚刚名片上的那位医院院长,在宫本财团任职超二十年的诺贝尔医学奖获得者:“有关我上个星期和你再一次谈到的,结合外骨骼装甲与量子芯片,制造攻壳机动队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