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卫士们倒是带着胜利的欢呼冲下山坡,因为看见他们的长官黄营长已经开始在巡视现场了,加强营的人没有阻挠,只有一个他们带来的军医带着两三个卫生兵在给伤员做处理,看边防营的人手越来越多,把散落在死伤者身边的枪械收集起来。
白浩南就跟李海舟一直坐在山坡上的草丛中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两支军队之间好像很有默契,互不干扰对方的行为,全靠车灯照耀下的战场清理,被击毙的死者拖出来躺在路边已经有好几十个。
关键还是伏击的时间选得太过关键,正好在所有人往路面集中的时刻。
李海舟终于有点忐忑:“杀了这么多人,会不会倒打一耙说是我们滥杀无辜?毕竟这些偷偷摸摸过来的武装分子还没开始动手,迫击炮都没用上,就被我们干掉了,你不会把我丢出去当替罪羊吧?”
白浩南摇摇头:“有这种可能性的话,我会带着你一起走的,应该不会。”
确实不会,到天明的时候,白浩南再看见庄沉香,听见这个疑问,小镇最高行政长官斩钉截铁:“任何武装人员的调动都应该有合理的说法跟相关手续,特别是迫击炮这种重武器偷运到这样的小镇里面来那就是犯罪,我已经第一时间向邦首府、驻军以及各方国际组织发出了函件,镇上的政府军会到现场勘察的,那就麻烦你接待了,今天我有很多的事情要面对,特别是要跟邦首府交流接下来的走向,结束以后早点回来协助我。”
这话是当着不少边防营军人说的,听得这些军人士气很足,感觉是他们打赢了这场正义的战斗,面带倦色的庄沉香给白浩南只暗自点点头,就带着女儿返回办公楼了。
局势不明的夜里,她甚至都不敢待在办公楼里,而且可想而知她那边承担了多少压力。
只有在鱼肚白时候稍微坐着打了个盹的白浩南强迫自己走回那条战斗后的马路,李海舟留在山头帮他当狙击手警戒。
加强营已经撤回去了,现在街头尽是喜气洋洋的边防营,大概明了这些偷袭的武装分子跟邦首府有关,感觉打了邦军加强营的脸,平日没少被加强营挤兑的军人们很高兴,对昨天晚上作战开始就猛冲在前的王先生更是敬若神明,白浩南背着步枪走到哪里,都是一片敬礼,还有仆人给他殷勤的送来早餐,说是米儿小姐的安排,连阿达都有早餐带过来。
白浩南就单手提了塑料袋装的煮粉丝过去边嘬边巡视。
这会儿他已经能看着尸体吃东西了。
人还真是个能适应的奇怪生物体。
那门被炸得灰头土脸的迫击炮也拖到了现场作为罪行展示,白浩南在溙军驻地还没玩过这么嗨的东西,哧溜一声吸了粉,抓着筷子摸摸那冰凉的铁器,半人多高的玩意儿还有十几枚炮弹,现在除了脏兮兮的还挂着不少零碎东西,基本是完好的。
阿哩把这辆装着迫击炮的皮卡车开过来的,他也是唯一一个出现在昨夜战场边的足球少年,低声给白浩南描述了昨天他们经历的动静,李海舟带着人一直在北口观察哨附近防备攻击,发现这辆皮卡鬼鬼祟祟的开进来,本来这镇上一到晚上就没多少外来车辆,所以很显眼的被阿哩他们一组人跟上了。
顺着开到赌场后面的大停车场,下来几个人在调整迫击炮,他们为了不引人注意没有背着步枪,立刻扔了李海舟做的炸弹,直接把围在迫击炮周围的人给炸得人仰马翻了,但是对迫击炮这样的铁疙瘩好像没什么威力,阿哩还提供了个小本,在两死三伤的武装分子手上发现的,当时被炸飞了十几米!
白浩南跟李氏土炸弹同过车,但没用过,随手翻翻小本根本看不懂:“危险不?”
阿哩也低声:“不危险,照着李教官说的拔出来扔出去就好……我们今天干什么?”
白浩南哪有什么计划性:“先……练习吧,昨天表现得就很好,问问大家需要什么不,中午先吃顿好的,我特么都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但三小姐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阿哩却出人意料:“大家……是觉得跟着王叔您做事很带劲,都想帮你出力,只有跟着您干才不会吃亏。”说得很平淡却挺诚恳,哪里还是那个试图一刀捅了白浩南抢点钱的亡命少年,表情更是冷静:“卫生兵说表弟的伤已经基本痊愈,感谢您对我们的宽恕。”
白浩南想了想把吃完的汤汤水水塑料袋递回去,不知为什么他居然这在这种地方还有不乱扔垃圾的自觉性,以前在大城市反而做不到的:“先赶紧跟李教官回去休息,然后尽量跟年轻士兵球队的战友们搞好关系,未来都是我们的人,很可能接下来这里有大变化,我们要抓住机会,说不定以后这里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自己都还没满三十岁的白浩南说得老气横秋,阿哩的反应是理所当然,使劲点点头,开了皮卡车离去,李海舟也跟着下来上了车。
白浩南顺手分赃,昨晚缴获的枪械跟剩下三四辆车都给边防营,只不过要等三小姐确认以后才能带走,现在按照他的吩咐,把所有步枪拆了弹匣整齐的排列在路边,还有点强迫症的要求拉根绳子绷紧了检查所有枪械摆得绝对整齐。
几十支各种枪械分门别类的摆好,接着是尸体。
现在已经统计出来了,昨天晚上在北口伏击的炸弹引燃引爆的车辆上有七八具尸体,可能还是那土炸弹的爆炸杀伤属性不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