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同学,听说你在《法学研究》上的成果,已经被知产局的专家组纳入修改意见了,可喜可贺呐。学校就是需要多一些你这样的人才。”
校学工处办公室,陈处长满面笑意地和冯见雄攀谈着,看上去一点官架子都没有。
“陈处长谬赞了,这也是龚院长和刘教授的领导、教育有方。我只是照着他们的研究方向,偶有所得。”昨晚刚刚真男人了一把的冯见雄,此刻正意气风发,待人接物自然也更加成熟谦虚、与人为善一些。
他阅人无数,观察了陈处长一番,就断定此人对自己的礼遇倒是确实发自真心,可以结交。
学生工作处,是一个很难出学术政绩的地方。金陵师大近几十年来,都没听说过学工处的处长因为学生工作做得好、带来多少学术成果,从而升迁晋级的先例。
这也很正常,因为一个大学里拿得出手的学术成果,99都是教授们的功劳。
怎么可能有什么上台面的东西,是那些泥腿子本科生或者研究生做出来的呢?
尤其金陵师大是典型的文科强校,文科的成果最讲论资排辈,很难有逆天插队的情况。
而教授们的成绩,和学生工作处的政绩是半毛钱关系也牵扯不上的。
只有冯见雄这种用实际行动钻法律空子、用逼迫有关部门修法修条例的文章,才能越过资历辈分,上到《法学研究》,影响国家决策。
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法学院的龚院长默许通报了此事儿之后,陈处长会觉得自己捡到了宝,并且愿意加注豪赌——
如果冯见雄后面几年再给力一点,多弄一些这样的成果。他陈良举可就要在“在校生创造国家级学术成果”这个政绩领域,远超当年其他做过这个岗位的前辈们,实现“零的突破”了。
当下,双方客套过后,陈处长也没把冯见雄的谦虚话往心里去。他直白地说:“过分的谦虚就是虚伪,客气话咱就别说了。冯同学,你在校辩论队的成绩我也看了,确实远超其他所有人,这一届的校辩论队的编制,要我说就该多听听你的意见嘛。
所以黄劲松报上来的名单我直接就打回去了,你觉得哪些人合适,可以尽管提——信我一句,不要光看技术,也要看配合。辩论毕竟是一种团队竞技,就算个人技术好,但是不听你指挥的,用起来肯定不顺手。”
一边说,陈处长就把备选人员名单和黄劲松原本拟定的名单,都推到了冯见雄面前。
冯见雄瞅了一眼,见陈处长竟然在上面用红笔做了标注,似乎倾向于可以把“苏勤”也拿掉。
他哑然问道:“这个苏勤不是地科院头号主力么?他们院好歹也拿了亚军的,把他拿掉真的没问题吗?”
陈处长用一种很无所谓地语气侃侃而谈:“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个苏勤跟黄劲松有点不清不楚的交易投效,私心还是比较重的。你如果能让他服气,听你指挥,留下当然更好。
但是辩论么,就是这么回事。往年地科院能独霸校队那么多年,常年在校队主力里塞两到三个人,还不是他们相互之间配合好、头号主力有底气任用私人?”
冯见雄闻言,良久默然不语。
陈处长说的道理,确实是至理名言。辩论这种东西,一个学校里最顶尖的选手,能耐差距都不是非常大。相比之下,不服从指挥的隐患,所带来的团队实力波动,只怕影响更重。
如果金陵师大有一个全职的、公允的专业辩论教练带队,像金陵、武大、复旦那样,所有的辩手都听指挥,那事情倒还好说,也不怕有门户之见。
但关键是黄劲松黄副教授本来也就是文学院一副教授,兼的辩论队教练,带了这些年也没见带出个屁成果来。
既然如此,自己眼下站在了有资格私心的立场上,还有什么好客气的?
冯见雄扫了一遍候选人名单,发现大多数替补队员人选他都不认识,只在中间偏后的位置发现了“南筱袅”。
南学姐至少跟自己在法援中心有过半年共事。在法学院队的一个半月比赛里也磨合熟悉地不错了,论绝对实力虽然只在全校排到十名开外,也不是完全不能用。
“那我把苏勤换成南筱袅,你觉得有问题么?”冯见雄也不矫情,直来直去说了自己的想法。
陈处长看了一下南筱袅的履历,把一个此前比赛表现评分在十名开外的家伙,拉到前四名,倒也不是很离谱。既然许了冯见雄任用私人,他自然不会再作梗。
只要冯见雄以后再上点心,多送他一些政绩,一切都是好说的。
他便点到即止地提醒:“这次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不过,冯同学,我也给你提个醒。做的决策越多,越要有拿得出手的成绩——如果辩论场上没把握,就在其他地方多留点后手。那样也免得将来输了比赛,被人反攻倒算落口实。”
“了解,放心吧。辩论赛我会拿出成绩的,学术成果上也不会让陈处长您失望的。”冯见雄完全听得懂对方在说啥,应承得也很是干脆,“对了,陈处长,听说准我修双学位学分的手续,还是你批的?这事儿谢了。我还想了解一下学校的规矩,是不是所有学生取得重大学术成果,都能有资格被特批辅修双学位的?”
陈处长一听,眉头微微一皱:“怎么?你不是已经过了么?难道是为别人问的?”
冯见雄大大方方地承认:“差不多吧,据我所知,校队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