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振明气得脸色铁青,什么叫息事宁人,这个没文化的只会杀猪的大老粗就是不懂!
他还要去和兄弟们再商量商量下午的事,绝对不能因这个大老粗担误了正经事。
“一场误会,快考试了,七叔还是带小孩回去好好复习功课吧。到时小孩有了出色,你也不用杀猪了。”黄振明挤挤眼,还上下打量老七,“瞅你这一身血腥,多不好,煞气重。”
常宝嘉为了帮黄振明一把,早日结束防贼的状态,适时插了句话:“是啊,同学们都很努力的复习知识。”
老七听到这里,仔细检查了儿子,发现没受伤,连忙拉他走,“儿子啊,没事没事,我们回去好好学习。”
因着这事,黄振明对常宝嘉有所改观,决定不光顾她的米缸。不过里面的米真是好米,他那天见过常宝嘉在门口吃饭,就一直惦记着。
常宝嘉照例中午到罗笑琴家里去。
周海安正坐在门口看书,脸色已经好多了。
“海安,你病好了?”常宝嘉很是惊讶,这孩子抵抗力真不错,很多小孩发烧都是反反复复的。
周海安平淡的神情在看到常宝嘉那刻,才有了起伏,露出点笑容道:“好了。我下午想去上学,可是阿妈不让。你要不要帮我当说客?”
常宝嘉摇头道:“下午肯定要留在家里休息,今晚要是没事儿,明天再去。”
周海安扁了扁嘴,“还好我功课不错,不然我前程就要给你们这些没见识的妇人担误了。”
常宝嘉有些愕然,真是人小鬼大,说的什么话。
“我不和你罗嗦。”她说道。
“很好,不要打扰我看书。”周海安点点头,注意力已经回到书本上。
常宝嘉进了,在里屋看到罗笑琴和黄淑梅一边摘菜一边聊天。
“淑梅,宝嘉和我们一起开面包店,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可是你那儿还真要问问宝嘉怎么安排,是真的把杂货店给你打理吗?她家里人知道怎么办?”
罗笑琴原先有些瞧不上黄淑梅,觉得她流里流气的,总是眼带桃花,可相处之下,真心是个令人敬重的人。
真是人不可貌相。
黄淑梅脸上的笑容突然消退,直言道:“我先前就是要投靠宝嘉,你知道我现在处境也很艰难,本来想找个时间去看看我那死鬼男人,近来事情太多抽不出身。”
罗笑琴自责地说:“都怪我连累你,等成哥出来,我们陪你一起去,看能打点打点,叫妹夫早点出来不。”
黄淑梅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见外的话以后都别说。不过到时我们一起去看看他也是挺好的。”
也有两个月没见了,不知道现在怎么个情况。
“宝嘉那儿,我觉得我们不用担心,真的,她自从大难不死,整个人都变了许多,不过骨子里还是那个人。表面看上去很好说话很柔善,实际上脾气又倔又臭,不肯服输,不然也不会和黄有娣闹成这样。”
黄淑梅自认为对常宝嘉还是有几分了解。
罗笑琴有些惊讶,忙问:“怎么的,不是黄有娣学她老妈子谭蓉虐待女儿?还有宝嘉自己的原因在?”
锁住好奇心那扇门一经打开,就一往无前。
黄淑梅眼神沉下去,“宝嘉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她不认命,凡事不公平的都要争,六七岁起就那样了。我当时还没结婚,但经常去周口村,也就知道。可是后来,黄有娣打得狠了,连她阿公也一起羞辱,她就变了。”
“认命了?”
“原先我以为她打算躺在那茅屋里面咽气,也不求救了……她真的没求救,她不想活了。她死也不肯求黄有娣救她。我的心一直捂着,我很害怕。我就住在她隔壁,茅屋旁边就是我家了。我怕她求我救她,我又孤儿寡母不知道怎么办,我就看着她死了。”
黄淑梅说着说着,话又说了回去,对于从前的事,再次愧疚难当。
实际上,她认为自己还不如常宝嘉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为了别人敢豁出去,哪里知道常宝嘉其实对大部分事情都已经知根知底,有了底气和财气,才能如此行事。
常宝嘉听到这里,就觉得黄淑梅傻,情商还是不够高,这种事只能烂在肚子里,不能拿出去说。
当初两人已经说好,即往不究,既然如此,你也别旧事重提。
如果罗笑琴将来有变卦呢?
若是因利益和黄淑梅成了死对头,把这件事挖出来攻击她怎么办?
可另一方面,常宝嘉又觉得黄淑梅真情未泯,是个性情中人,反而更喜欢几分。
常宝嘉喜欢有血性的人,这样出令她充满血性,像个活生生的人来对待这次重来的机会,而不是像看客一样,自己站在外围,冷漠地看着里面形形色色的人,从起点走向终点。
常宝嘉为了顾全大家的面子,还是猫一样的出去,再落地有声地走进来,手上还捉了一块米糕,小口吃着。
“婶,我来了。要炒菜没?”
黄淑梅和罗笑琴听到脚步声时,已经终止了这个话题。
“准备炒了,不过没你在温家吃的好吃,别挑嘴啊。”黄淑梅笑道。
“宝嘉,你写作业吧,我去叫大叔过来。他在那边下棋呢,和海安也下了一盘,我打发他看书不要缠着大叔的。”
罗笑琴站起来,肚子不像之前平坦,已经有明显的隆起了。
常宝嘉有些好奇,她看过胎儿从着床到出生,整个过程的纪录片,但第一次和一个孕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