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鼎山大当家张孟金的儿子的满月酒宴,在张孟诚的主持下确实变得很热闹。
虽然金鼎山的其他头领都没来,艾蒿巅的蔡矮子也带着几位头领在东川剿贼。可是有保安县其他地方豪强的出席,再加上保安县知县候三光也亲自到场,这次酒宴确实显示出了金鼎山傲人的排场。
戏台上唱戏的戏子们,现在正用秦腔唱着一出新戏。
戏曲的故事内容就是一伙官兵屡屡奋战,打退了进犯的蒙古人,又平定了身边叛军的叛乱。之后又四处作战,打垮了各地肆虐的流贼。
现在正在唱的一幕,是这伙官军中的一名骁将为国捐躯,其他的将领正在祭奠这位死去的兄弟。
一些剧情安排的还挺煽情,在几位名角的表演下,还让场下不少观众泪奔。
虽然有个不通世事的人,在问这是讲谁的故事。但是没有人开口回应他,反而献上一堆白眼。金鼎山学堂里那些孩子们,则是认真地看着戏台上的演出,不时一起大声叫好。
孩子们开始还表现的比较守纪律,可是当他们发现学堂里的教书先生不知道上哪去了之后,就渐渐变成了一群猴子。
他们的喧闹影响到了其他不少来客,一名年轻的妇人走了过去,拉着一名比较吵闹孩子的耳朵,狠狠训斥了他们一遍。这时两名年龄较大的男孩,就过来重整起了秩序。
而那名被揪着耳朵的孩子,则被年轻妇人直接拽走。这妇人似乎是这名吵闹孩子的姑姑,孩子一边求饶喊疼,一边不断找机会逃跑。可是他的行动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他被拽到了另外几位他的长辈面前,又遭到了一轮新的责罚。
这场闹剧结束后,金鼎山几名主持宴会的人,连忙端上了一大堆的美味让在场的客人开始享用。
每桌来客的桌子上,都有十分丰盛的酒肉等美食,红鸡蛋更是不会少的。这样招待来宾的一顿饭,刷新了所有人对满月酒的奢侈概念。
虽然有不少人对金鼎山这个前盗匪的暴发户行为感到不屑,可是他们还是庆幸自己能参加这次的酒宴。
因为这个能出席这次宴会,就代表自己是保安县有一定影响力的人物。而且大家也能想到,这是张孟金三弟与艾蒿巅的留守头领们对保安县其他土豪的试探。
如今东川的流贼贼巢就要被全部扫除,金鼎山和艾蒿巅这两尊一直保护保安县不受流贼骚扰的大佛,在一些人看来似乎也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目前已经有人借助自己的人脉关系,向陕西的官场散步消息,说这两家土匪是陕北的严重隐患。
保安县知县候三光其实也有这个想法,虽然金鼎山并没有拖欠什么赋税。可是有强大私人武装力量的他们,在如今流贼之乱就要消弭的今天,对于他这位本县法律意义上的最高权力者来说,确实是一个十分讨厌的存在。
金鼎山和艾蒿巅这两个势力,虽然不及以前他们还是贼寇身份时对保安县的影响力,但他们的体量还是深深地影响着整个保安县。
以前他们最盛时,两家山寨几乎对半控制了整个保安县除县城以外的全部地区。
现在他们虽然接受了朝廷的招安,但是通过他们转变了手法,通过各种手段继续直接或间接的影响着,保安县三分之一甚至是一半的土地和人口。他们想买什么,保安相应东西的物价就会上升。他们打算卖什么,保安县其他出产此物的人就要开始发愁。
对于保安县的县太爷候三光来说,这两个过于庞大的势力还是太过碍眼了。即使他们没有拖欠朝廷的什么正规赋税,可是他们对一些县官临时的摊派却一向是不理不睬。
而且这两个势力,还在偷偷收留四方的亡命之徒。虽然候三光没有抓到什么有力证据,可是这两寨的势力确实是一个巨大的不安定因素。
候三光以前也偷偷准备了一些材料,私下里向他的上级进行汇报。可是这两家颇受延绥西路兵备道,以及延绥新任巡抚陈奇瑜的赏识,候三光的上级只是让他好好安抚,继续在一旁监督而不要随意生事。
保安县知县候三光看了看酒席上的烤羊,又转头看了看其他宴席上也是颇为奢侈。
看来在那位秀才头领的治理下,金鼎山确实是比较富庶。候三光心里计算这丰盛的宴席会花掉多少银子,而自己若是能收回他们手里的不法资产有能得到多少收获。
“知县大人,我家老爷和蔡老爷在里屋有请。”
这时一名金鼎山的壮丁,走到候三光面前发话打断了知县的思绪。
侯三光也见过此人,是金鼎山那位“秀才”头领的心腹,名字好像是叫做喜桂。因为喜这个姓氏比较少见,所以候三光才能够记住。这么多年他只是见过一个山西的商人姓喜,其他名字前面以喜开头的,都是一些外族姓名的谐音,并非是汉族的姓氏。
“不知你家老爷有什么事,为何不能在宴席上谈?”
侯三光一听是金鼎山和艾蒿巅的联合邀请,他也就直接知道谈的话是一些不太方便公开的事情。他在这里询问,只是为了能套出一些消息,好让自己有点准备。
“这小人也不清楚,知县大人去了就能知道。”喜桂没有多说,只是继续邀请。
既然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侯三光只能起身应邀。人家才是这里的主人,自己不能做出太过失礼的事情。
经过喜桂的引路后,保安县的知县在一间收拾的还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