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藏闻言微微苦笑,颇为自嘲道:“唉,快别提了,我当初被徒弟用瓶酸醋污了身体,也是这般熏天的恶臭,旁人都不得近身,我却是推脱不得,无可奈何,生生地闻了大半个月的酸臭味,故此对这臭味有些儿抵御能力。”
“倒是你们这两位童子怠懒,明明是林中的树木成精,如何能有这般地恶臭,活活地熏死人也。”
话一出口,两位童子脸色微变,咬牙切齿,冷笑道:“这话却是说来话长,该是两百年前,这荆棘岭上来了一伙向西天取经的僧侣,连日扒开了荆棘赶路。是林中四皓这几个老儿不甘寂寞,居然化身成土地前往戏耍,却被其中一个雷公嘴的猢狲识破,仗棍要来打死他们,是那十八公心有不甘,竟刮起一阵阴风把那马背上的胖和尚给刮到了木仙庵来,趁着夜色品茶谈诗,倒是雅趣得很。”
“不想这一下惊动了我两的旧主人杏仙娘娘,领着我一班四个童子前来凑趣,却见那胖和尚长得标致,又是出口成章,颇有才华,娘娘顾盼之下,生出些许的爱意,又被林中四皓看破,强拉着那和尚要拜天地成亲,此番本是好意,却是触犯了他出家人的大忌,认为我等乃是邪物,日后必定生害。故此由那猴脸的妖怪作主,着那猪脸的用耙将我等的枝干推倒,用嘴啃断了我等的根系。”
“就在我等根断树倒,即将枯萎之时,突然从那林深处来了一个神秘人,挥手化出几颗舍利子,度入那林中四皓和赤身鬼的枝干之中,登时便将他们给救活过来,人人皆得异术,法力高深,称霸一方。只是由于他们的根系断了,不便汲取土中的水分,虽然暂得回生,日后不免失水枯萎,心中大为踟躇。”
“却还是那神秘人有奇法,说四皓可仰仗新得的异术,前往林中做些山民来取血浸泡,非但可以汲取水分,亦能够吸收人血中的养分,不至于因缺少给养而枯萎。”
“四皓闻言要以杀生而养命,心下甚是踟躇,却还是那神秘人说道,人类何等地凶悍残忍,只为自家安居用度,进入林中砍伐树木,用来营造亭台楼阁,桌椅板凳,所费树木何以万计,而今你等只是为了活命,方才杀人取血,情非得已,又有何不可?”
“四皓听言之下甚感有理,也不免激起对人类的仇恨,仗着自家的身法,进入林中四处搜索山民,一来是为了杀人取血供养几身,二来也是为了泄愤,为千千万万棵被人类所砍伐的树木报仇。”
“由于神秘人拿来的舍利子数量有限,便只救活了林中四皓和赤身鬼,却是四皓享受了人血的滋养之后,感念我等同时天涯沦落人,便将我等与杏仙娘娘的枝干置于人血之中,以期能够将我等救活。”
“然而毕竟没有舍利子的护持,就只剩下杏仙娘娘与我两位童子得以勉强地化出人形,存活下来,但杏仙娘娘自来就有洁癖,虽得人血滋养得活,觉得此法有违天道,似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般,非但不同四皓称谢,却反而只身离开,占据了林间的小庙山泉,靠着泉水的给养勉强地存活下来。”
“而我桂梅二童子生前既是被人类所害,自然没有那么大的气节,感赖四皓与赤身鬼的救命之恩,自行投入他们的麾下。只是后来杏仙娘娘不知从哪里得来一根蛟龙身做成的鞭子,挥舞之下甚是厉害,她非但自己不肯杀人取血,还阻止四皓跟我等不可与山民为难。”
“四皓因双方同时遭难的缘故,不肯轻易与娘娘撕破脸皮,双方经过激烈地协商之后,在四皓与赤身鬼不惜与娘娘一战的情况下,娘娘被迫作出让步,只允许我等在她布下雾气之时进得林中搜拿山民,致使我等所能享用的人血变得十分有限,四皓与赤身鬼渐渐地生出了吝啬之情,非但人变得越发地懒惰,驱使我等趁着雾气辛苦地前去拿人,还将我二人擒来的猎物自家儿放血享用,却让我两个汲取些死人腐烂后的脓液臭汁受用,我等苦于功法不够,不敌他们人多势众,只得强自按捺,暗暗地忍受下来。如此地年深日久,就有了这般恶臭,不过此番又有一个好处,让我等习得了口吐黑气的护身法术,说来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听得他们这番的言语,唐三藏郁闷不已,气哼哼地嘟囔道:“妈的,什么舍利子,分明就是孽龙珠,又是那个唯恐世界不乱的神秘人,简直就是给我们三藏军团制造麻烦,增加游戏难度的。”
“不过你这两个小妮子还真是刁钻,明明在场有那许多人,你们别的都不抓,单单只抓贫僧一人,太也过份了吧?”
话一出口,那两位童儿哈哈直笑,点头道:“本童子在此拿人数百年,早已总结出些许的经验来,似你这般相貌堂堂,像是首领的人物,多半都是外强中干,只会耍耍嘴皮子,实际并没有多大的本事,再者你那周围几人面相长得甚是凶恶,又手持着武器,一看便知不是善类,只抓你一人跌翻在地的,又不会进行抵抗,岂不方便?”
三藏听了甚是气闷,心说这两个小妖倒真是实诚,知道柿子挑软的捏的道理,要是知道当年把她们断枝刨根的就是悟空和八戒两个,却不知会做出何等激烈的行为来,想想都觉得恐怖。
就在几个人说话的当口,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清脆的歌声,其声悠扬飘逸,声声入耳,清新动人:“可曾在梦中遇见,彼此熟悉的脸,人儿为美丽的缘,求佛了太多年,冰山上有一朵雪莲,端坐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