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普贤菩萨倒是落落大方,点头应允道:“不错,正是本尊,难不成还有假的么?”
话说之间,他便将手一指,束缚住猴子的那几道凶灵好似受到了某种刺激一般,纷纷地绕开猴子的手足,仓惶地向后逃窜。
这时候,老猪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使劲地揉搓着被碰伤的鼻子,哼哼唧唧道:“师父,这可怪不得俺老猪,俺飞到半道上的时候,就碰到普贤菩萨来接俺了,听菩萨说这便是文殊老狐狸给安排的,说是菩萨的如来神掌甚是了得,请他来度化佛塔间的恶灵,那是绰绰有余了。”
“天可怜见,俺老猪进得这佛塔可是担上了生命危险,只因菩萨担心俺会被那黑光给蛊惑,用袖袍罩住了俺的眼睛,然后动用了法王之力直直地从九霄云外撞入了塔顶,生生地将这护持的栏杆给撞碎了一地,只是撞击力实在太大,搅弄得俺老猪浑身酸痛,就跟散了架一般,甚是难受也,故此在地上打滚,失落了三藏军团的面子,还望师父恕罪。”
话一出口,普贤菩萨无语地耸了耸肩,略带歉意道:“是啊,这却是进到塔顶最为快捷的方法,是本菩萨太过心急了,忽略了你的承受能力,着实抱歉。”
眼见及此,守在黑色怨之舍利旁边的老和尚满脸悲哀,面目狰狞,似哭似笑道:“度化我等,原来菩萨此次前来,不是为了要宽慰我等含冤受屈的佛子,而是妄图运用大法力来度化我等的,实在让人齿冷,令人寒心啊。”
听他说得悲怆,普贤菩萨微微一愣,摆手道:“这话是八戒说的,本菩萨却并不同意,我本在峨眉山的道场上悠闲自得地喝茶,遇着了文殊这个狭促的家伙专程前来拜访我,虽知他多半不怀好意,但既有同宗之人前来会我,本菩萨依旧是分外高兴的。三言两语地谈论下来,文殊居然拿出棋盘来说要与我赌赛,我料想他必有什么要事求我,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便找了这么一个由头,但他虽也是个中高手,在棋道上仍是稍逊我一筹,就满口地答应了。”
“不想这次却是本菩萨太过大意了,在让他一子的情况下,竟然被他多占了好几目,败下阵来,这时,文殊方才将自己的来意说明,要我在这西方路上来迎一迎前来寻他的八戒,替他解决掉一桩陈年旧事,故此我就在半路上接着了八戒,莫名其妙地跟着他来到这佛塔之上,自见到这一颗弥漫着怨气的黑珠之后,我方才醒悟过来,这两百年也亏得你们含屈受辱,受了那许多的苦楚,其实我佛祖门下尽知其由,故此才纵容尔等行凶,造下无边的杀孽竟不加制止,实在是有护犊之嫌,愧对塔下惨死的无限生灵啊。”
老和尚还未说什么,他身后的那三十六位弟子却不由得面色怒意,仰天嘶吼道:“原来你佛祖门下尽知此事,那为何,那为何无人来替我弟子出头,让我等亡魂受此两百年的冤屈耻辱,杀伐困苦,难以超拔,是你佛祖门下有负我佛门弟子,有负天下苍生也。”
普贤闻言满脸自责,神情黯然道:“不错,确实是我佛祖门下有负法门寺受屈的佛子,有负天下苍生,一切的罪责,全由我普贤一力承担。”
话一出口,原本恢复黯淡的怨之舍利突然间光华大盛,那三十六位恶灵脸上的怒意更甚,嘶声咆哮道:“两百年的冤屈耻辱,合寺上下数百个无辜的生灵,全都一去不复返了,你却要一人承担,试问你如何得以承担?”
面对如此愤恨的逼问,普贤菩萨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上前一步,大义凛然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就让我这一身之躯,来化解尔等满腔的怨念吧。”
这话犹如平地里一声惊雷,震得一众恶灵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转而又张牙舞爪,仰天长笑道:“妙极妙极,我等在此杀生食肉无算,一个个腥臭难闻,只为发泄胸中愤恨,故此不舍,今日你这菩萨居然情愿舍身,那我等便却之不恭,只不知你这身为佛祖右胁侍的尊者一身的嫩肉滋味若何?”
话一出口,他们一个个面露狰狞,声如鬼怪一般,齐齐地向地上巍然站立的普贤扑去,张开獠牙,口中噜噜有声,不断啃食着他身上的皮肉。
那老和尚拦之不及,满脸沉痛地跌足在地道:“孽障啊,孽障,那可是地位尊崇、心怀天下的普贤菩萨,怎容得尔等这般亵渎,岂不是徒增我等的罪孽么,快停手,快停手,你们就不怕遭受天谴,万劫不复么?”
然而此刻普贤菩萨身上早已经血流潺潺,在甘美血液的诱惑下,众恶灵为之疯狂,更加疯狂地撕扯啃咬,竟置老和尚的劝告于不顾,只片刻的工夫,就将他身上的血肉啃去了一大半,森森的白骨直露了出来,想是疼到了灵魂深处,普贤菩萨额头之上冷汗涔涔,却依旧紧咬着牙关,不呻吟上半句,嘴里面还不住地念念有词,似在念诵着什么经文:“善男子!我于尔所劫海中,自忆未曾于一念间不顺佛教,于一念间生嗔害心,我我所心,自他差别心,远离菩提心,于生死中起疲厌心、懒惰心、障碍心,迷惑心。唯住无上涅盘集一切智,助道之法,大菩提心。”
“善男子!我庄严佛土,以大悲心救护众生,教化成就(众生),供养诸佛,事善知识,为求正法,弘宣护持,一切内外,悉皆能舍。我所求法,皆为救护一切众生。一心思惟,愿诸众生得闻是法。愿与智光,普照世间,愿为开示出世间智,愿令众生悉得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