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根狐狸毛,赛太岁瞳孔收缩,冷冷地瞪视着春娇,厉声道:“春娇儿,本大王好好的一串紫金铃如何变成了根狐狸毛,这事你却作何解释?”
春娇愣住了,她显然没料到大王会用这样的眼神看待自己,她没有愤怒,没有哭号,只是胸膛里的那颗心在瞬间冰冷下来,她痴痴地看着赛太岁,喃喃自语道:“大王,我可服侍了您整整两百年,自忖彼此间积下了深厚的情感与信任,难道光凭这一根狐狸毛,就断定紫金铃是我偷的么,我的身家性命全都掌握在大王手里,要这破叮铛又有何用?”
赛太岁闻言暴怒,捶着躺椅大骂道:“春娇儿,这里除了你是狐狸精,却还有别人么?你做别的什么事,纵然再怎么嚣张跋扈,蛮不讲理,本大王都一样地纵容你,忍让你,唯独不可打我这紫金铃的主意,你要知道,它可不是什么破叮铛,它是我这数千来得以立足、傲世三界的不二法宝,无论是天王老子胆敢动它,我一样地要灭了他,你且信也不信?”
话一出口,春娇颓然地跌坐在地,双眼无神,黯然神伤道:“大王啊大王,别的人你还尚可怀疑,却如何怀疑到我头上来,莫说我这两百年都是你的枕边人,煮酒谈心,情意深厚,竟然连这点儿信任都没有赚下,着实地令人心寒,而我这一路行来,都未曾靠近你身边数丈,纵然有心要偷您的宝贝,却又从何处下手?”
赛太岁听了不住点头,眼中亦闪过些许的不忍,幽幽地吐出一口气道:“我虽也不愿相信这是你所为,但你与猪八戒如此地混淆不清,至今尚无定论,难保不会为了要救他,才动了邪念要偷本大王的宝贝金铃。”
这下春娇彻底地绝望了,她无力地坐回原地,幽然叹息道:“大王啊大王,您其实是为了这个小贱人,才这般设计冤枉我,我明知那紫金铃是假的,又何必要费尽心机去偷它呢?”
春娇把话只说到一半,但见赛太岁脸色大变,眼睛里闪现出凶狠的光芒直看向自己,她猛然间打一个激灵,知道自己失言,慌忙摆手道:“不,不是的,大王,是我错了,我说错话了。”
此刻赛太岁已面露狰狞,厉声道:“闭嘴,你丫的莫不是失心疯了,如何会说出这样的疯话来,还不快收了你这张嘴脸,回你的寝殿去,滚。”
见大王真的发怒,春娇直吓得手足无措,瑟瑟发抖,当下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慌不择路、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
见大王余怒未消,文天枢略有所思,目转流离,旁敲侧击道:“这么说来,那紫金铃是假的喽?”
赛太岁心头懊恼,愤恨不平道:“什么假的,你千万莫听那疯婆娘胡说,她那是气蒙了,才说出这等疯话来。待本大王作法,把那宝贝儿招回来便是。”
话说到此,赛太岁又恢复了先前的镇定,单手伸在空中,喃喃地念动咒语,似乎在召唤着什么。然而魔王的咒语虽然玄妙,功用却不甚大,时间过去许久,也不见有什么物事飞到他手掌上来,赛太岁直念得口干舌燥,也渐渐地失去了耐性,这般又坚持了几分钟,他终于无奈地选择放弃,心有不甘,愤恨不平道:“妈的,死春娇,这铃儿既然是她偷去的,自然知道它的破法,却让本大王平白无故地做了一场法,失了面子。美人儿,那些个不开心的事情咱们先搁过一边,这便回偏殿去喝酒,一来是给你压惊,二来也是为本大王排忧解闷,咱们今日非喝他个一醉方休不可。”
天枢不觉吃吃地笑,指着吊在柱子上的八戒和木叉,若有所思道:“大王还真是洒脱,但这两个家伙若只这么吊着,多少让人觉得不放心啊。”
赛太岁听了频频点头,幽然叹息道:“是啊,春娇与他们的关系扯不清也道不明,且又被我这一顿数落,若当真是心怀不平,将他们偷偷地放出来在洞内捣乱,那可是大大地不妙。但若真把他们杀了,本大王却也下不去手,毕竟他们是观音的门下弟子,观音要是怪罪下来,还不得让本大王吃不完兜着走,哎呀,这事情可难办得很,却该如何是好?”
文天枢微微一笑,眨巴着眼睛提议道:“既然如此,倒不如依了春娇的言语,就把他们都放了吧。”
“放了他们,这怎么可能?美人儿,你可知纵虎容易缚虎难,他们两个虽然战力不济,却也花了本大王好大的心力,折了多少兵将才擒拿回洞的,又岂能如此轻易就把他们给放了,不成不成,这可万万不能。”赛太岁闻言吃了一惊,险些儿从躺椅上蹦起,当即把头摇得跟拨浪鼓相似,连声拒绝道。
“大王若这么轻易地把他们给放了,就连我也不能答应,但我想他佛门弟子最重誓言,您若逼着他们发誓再不攻打我獬豸洞门,不与大王为敌,即便是将他们给放了,也是没有后患的。”岂料文天枢眉眼不抬,胸有成竹地轻笑道。
赛太岁一拍大腿,啧啧称叹道:“妙极妙极,美人儿这话果然有见识,那猪头、惠岸行者,今日本大王有心向善,要放尔等归去,只是你两个还有些儿手段,我虽不十分地惧你,只奈不得你等胡搅蛮缠,频繁地攻打我的洞门,扫了本大王喝酒的兴致。”
“故此我要你们发下毒誓,自我放脱你们之后,从此再不攻打我獬豸洞门,与本大王为敌,若依得本大王,便放你们回去,若执意不从,就让你两个老死在这獬豸洞中,此事孰利孰弊,你两个好好地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