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唐三藏神色轻蔑,言语中充满了鄙夷之情,黄眉儿很是不服,怒气冲冲道:“唐三藏,你也太小看本童子了,我好歹也是师出名门,这点小事却还难得倒我么,本童子除了督促小的们修建寺庙外,闲来无事就念念师尊手抄的楞严经,修身养性,培元定神,小子日过得不要太逍遥自在。”
一听这话,弥勒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丫的,有道是病从口入,祸从口出,黄眉儿修身养性了这许多年,怎连这般的定力都没有,这话一出,只怕本佛祖亲自手抄的经文,从此便不归我所有了。
果然,唐三藏听言之下两眼放光,频频点头道:“妙极妙极,由弥勒佛手抄的经文,有落款么,丫的,这他妈的可是无价至宝啊,这要是卖给沿途的寺庙,怎么着也能得个上千两黄金,行了,别的咱们也不要了,就这个,咱们便就此了账吧。”
见唐三藏这般地贪得无厌,强取豪夺,黄眉儿甚感委屈,满脸愤恨道:“你丫的是掉进钱眼里了,这可是我师尊未来佛亲手所抄的楞严经,乃是佛门的无价至宝,日夜念诵,驱魔辟邪,清心寡欲,增人修为,怎能让你拿来买卖,沾染上铜臭气那么亵渎?”
一听这话,唐三藏眼中光芒又亮了几分,直激动得双手颤抖,手舞足蹈,直吞口水道:“我靠,竟有这般功能,实在太强大了,佛祖啊,您可一定要把那经文给我,不然我说什么也不让你走,还要上佛祖那状告你律徒不严,私放其下界为妖,阻我三藏军团取经大业,还有不守清规戒律,杀生吃肉,看佛祖怎么收拾你?”
见唐三藏满脸狂热,又是赌咒又是威胁的,弥勒轻笑着摇头,一脸被打败的神情叹息道:“童儿啊,有道是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遇上这么一号,咱们也只能忍痛挨宰了,行了,就把经文请出来给他,这上面都是梵文,量他也看不懂,你且休要心疼,回去为师再给你抄写一份也就是了。”
话一出口,黄眉儿感动得热泪盈眶,再一次俯身在地,满心自责地磕头道:“师尊,是童儿肆意妄为,横行无忌,才连累师尊授人于柄,不得不含污纳垢,向这无赖低头,是童儿错了,错得离谱啊。”
弥勒闻言哈哈大笑,摆手轻拍他的肩膀道:“不怪你,不怪你,我与佛祖同做师兄弟那么多年,情深意重的,倒也不怕唐三藏上他那儿去告状,只是这般事体终究是你我师徒理屈在先,若当真论将起来,于我面上也不太好看,倒不如化干戈为玉帛,将这卷经文送给他。再说这经文不过是身外之物,且由他拿去吧,又有何妨?唐三藏,是你赢了,这便进小雷音寺让黄眉儿将经卷交了给你,咱们师徒可能走了么?”
见话都说到了这份上,黄眉儿无可奈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从怀里摸出一张上了年头的毛糙羊皮卷,嘟着嘴递给唐三藏道:“好了,唐三藏,经卷在此,你且拿去吧,这寺庙中葬送了我手下太多兄弟的性命,此刻经过火烧雷击,早已化为了一片焦土,满地狼藉,就更成为了弟子的伤心地。弟子情愿跟随师尊回去灵山,再无意踏进山门一步,这经卷乃是师尊所赐,弟子无一日不带在身上,不敢有寸许离身也。”
接过黄眉怪呈上来的羊皮卷,唐三藏捏在手中,只感觉整颗心砰砰地跳个不停,只见这羊皮纸看似粗糙不堪,入手极为细腻,质感十分爽滑,纸上的文字不知是用什么墨汁写就而成,一字一笔就如同刻在皮卷上一般,字字清晰,入木三分,十分工整。
但正如弥勒所说,这都是用梵文写就的,唐三藏横看竖看,愣是一个字也看不懂,不由得大伤脑筋,郁闷地叹口气道:“我靠,这文笔倒是极工整的,却都是梵文,着实地看不懂,佛祖啊,就这小小的一张文字,念诵起来就能安气凝神,增进修为,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弥勒闻言哈哈大笑,耸肩揶揄道:“是啊,只是你一向惯于耍赖,不学无术,空有这般的宝贝,却也看不懂。唐三藏,东西既已送了给你,咱们师徒便可以回归灵山了么?”
“好说好说,本法师又岂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菩萨还请自便。”听出弥勒言语中的调侃之情,唐三藏面带尴尬,拱手作揖,一脸谄笑着说道。
弥勒见状也不多作理会,只用袖袍将身旁的黄眉儿罩定,然后足下一顿,身化作一道金光直往西方而去,远处风中,忽忽悠悠地传来两人洒脱的对话声。
只听弥勒呵呵笑着,发问道:“徒儿,你这两百年思凡下界,虽有楞严经傍身,恐失了偏颇,与你的修行没有太大的助益,如此,为师我便来考一考你,看你是否有些儿长进?”
黄眉儿闻言沉默片刻,恭谨地回答道:“是,还请师尊念在弟子忤逆下界,疏于修行的份上,千万寻些简单点的问题考量便是。”
“哈哈,不难不难,我只问你,佛是什么?”
“佛是我。”
“那你又是什么?”
“我乃天也。”
“那天又是什么?”
“天乃无常也。”
“好好好,童儿,想你当年不听教诲,不求上进,纵然是为师开坛讲法,也能打起了瞌睡,此次思凡历劫,于修为上居然不退反进,已入我佛国门径,当真让为师我心中欢喜。嘿,这楞严经于你已无用了,回去之后,为师要再抄另一部更加高深点的经文给你。”
黄眉儿显然是大喜过望,没口子地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