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孩儿不觉满脸涨红,一双锐利的眼睛里直射出两道凶光,骇然直看向观音道:“菩萨,阿娘所言是否属实,我父王的躯体魂魄真个是你毁坏的么?”
观音听言满目哀悯,幽然叹息道:“虽则如此,但你父王当时已被失魂引所魔化,并非是他真正的自己,为了防止他继续暴走,为害苍生,本菩萨只得痛下杀手,将之消灭也。”
红孩儿听了不觉得痛哭流涕,高昂着一张怒脸,朝着观音怒吼道:“可他毕竟是我的父王,你既将他消灭,却又假惺惺地收服我做你的什么善财童子,是为了弥补你内心的愧疚和不安么?”
“不是的,不是的,你必定不是那样想的,菩萨啊菩萨,你的口风是如此地严谨,至始至终都没有告诉我关于父王的任何一个字,只让我懵懂地背负着服侍杀父仇人这般至不孝的骂名和屈辱,将我收容在你身边追随,你有问过我的感受么,还是你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
饶是观音这般地镇定自若,风骨出尘,面对着如此暴怒呼喊的红孩儿,也不由得面带悲悯,默诵佛号,并没有半句的言语解释。
对此如此神情的观音菩萨,红孩儿只当她默认了自己的指责,无从分辨,禁不住心下更是愠怒,手指着她抢天呼地,大声咆哮道:“你为什么不辩驳,你不也号称名动八方,智慧过人么,难道你都已经默认了吗,观音啊观音,你虽与我有教诲之恩,算得上是我的老师,但如今为了这般仇恨,我便不得不脱出你的门下,从此以后,你我二人互为寇仇,再无半点恩义也,你走,你滚啊,我不想再见到你。”
面对如此暴怒的红孩儿,观世音神情自若,幽然叹息道:“红孩儿,你虽自除于门墙,但修行未成,功果不著,我既忝为你的授业之师,并不想看着你未果而终,是不会轻易放弃你的。你若执意不从时,休怪我念动那咒语了。”
话说之间,观音巍然站立,嘴唇微动,似在念动真言,刹那间,红孩儿手臂、腿部乃至头顶上的五个金箍,浑似要从他身上挤出些汁液来一般,一齐直往他肉里面收缩,这一下该是钻心地疼,直箍得红孩儿浑身发颤,脸色铁青,滚翻在地,只是喊疼,然则他为人甚是倔强,虽被箍得满地转滚,情难自禁,但嘴里边依旧没有半句讨饶的话语。
见他这般痛苦,铁扇公主甚是不忍,勃然震怒道:“观世音,你却莫要不识好歹,老娘我敬你是个菩萨,虽与我有那杀夫夺子的仇恨,也不来与你计较,你倒反而蹬鼻子上脸,念这什么咒语折磨我孩儿,快些儿住了吧,否则休怪我不顾你那尊贵的菩萨身份,这便要动粗了。”
见观音对自己的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依然微动嘴唇念着咒语,铁扇公主不禁暴怒,双手撑开玲珑芭蕉扇,对着观音没头没脑地就是三扇。
见罗刹女使用了宝扇,饶是观音这般的神通却也不敢怠慢,急忙间倾倒玉净瓶,用手指拨出来几滴甘露化作一堵水墙挡在自己身前,虽然玲珑芭蕉扇扇出的罡风暴烈,威势足可以撼天动地,然而那样狂暴的龙卷遇上观音祭出的水墙,也只将那看似绵薄的水幕冲击得直凹陷进数尺,便再也没有半分进益。只是这水幕受到狂风的摧残之后,亦不能持久,只坚持了须臾时间,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自己扇出的罡风龙卷面对没有定风珠护身的观音亦发挥不了丝毫作用,铁扇公主的怒火更甚,倏然将芭蕉扇的扇柄转到火位,没天价地又扇出火来攻击观音,却依旧被观音挥出的水幕抵挡,发挥不了半点功效。
然而铁扇公主的这两次攻击虽然奈何不得观音,却也起到了牵制的作用,使得她一时间专心地应对攻击,倒无法再分心念动紧箍咒,这一中止念咒,红孩儿顿时就如蒙大赦一般,身上紧紧箍入体内三寸的金箍儿刹时就停止下来,不再折磨于他,红孩儿不由得大喜过望,瞬间就似满血复活一般,巍然站起,细细地查看身体,亦没有半点的损伤。
眼看仅凭芭蕉扇之力无法对抗法力高强的观世音,铁扇公主直恨得牙痒痒,自忖双手施展芭蕉扇尚且困难,实在难以再驾驭紫冰剑对观音进行攻击,一看红孩儿竟站了起来,并不像是受了多大伤害的样子。她这才安下心来,倏然停下手上动手,单手持着扇子,却用右手伸向背后,一把攥住了剑柄,拔出了那一口绝世的紫冰剑。
铁扇公主执剑在手,心下更是安定,立马将剑持在手中,高高抛起,大喝一声道:“孩儿接剑,与我一齐杀了这观音,与你父王报仇。”
铁扇公主虽则将宝剑高高抛起,慑于紫冰剑锐利的锋芒,却也没敢将剑尖直直地抛向红孩儿,而是在虚空中划了个弧度,与红孩儿有一定的距离。红孩儿本就悟性极高,相随观音这许多日子,受益非浅,变得更加地聪明乖觉,眼看阿娘将宝剑远远地隔一段距离抛向自己,知道其中必定有缘故,因此便不动身形,直待那紫冰剑稳稳地落在地上,深插入地,将那方圆数丈洁白的石台冰冻成一块深紫色的寒冰,方才蹑手蹑脚地靠上前去,要拔出这口宝剑。
他虽行事小心,合乎常理,却无形中给了观音更多制约他的机会,眼见着铁扇公主抛出宝剑,便知是她要红孩儿接下紫冰剑对自己进行两面夹攻,虽丝毫地不以为意,却也起了调侃之心,容不得让她遂了心意。她见那宝剑高高地抛在半空,也怕万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