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这话说得僵了,孙悟空更加骇然,只得怯生生地拱手道:“嫂嫂息怒,大哥已然人死身灭,是无论如何都回不来了,只是我那侄儿牛圣婴,而今却做了观音菩萨的善财童子,皈依正道,前途无量,你又何必为他而担心呢?”
话一出口,铁扇公主更加怒发,愤恨不平道:“住口,胡说八道,那侄儿却也是你叫的么?说什么皈依正道,前途无量,你且看他拜入菩萨门下的,诸如李天王的二子金吒、木吒,却有哪一个不是相伴左右,回去得见父母的?这算哪门子的善财童子,说白了就是给她观自在当个长随而已,哪里还得自由,只怕我母子二人从此远隔天涯,再难相见矣。”
见自己好说歹说都不能劝得铁扇公主动心,孙悟空也禁不住有些焦躁,只懊恼地叹息道:“虽则如此,总好过在那号山枯竹涧上倒行逆施,残害生灵,迟早地为天地所不容,死于非命也。嫂嫂,俺老孙得来此地已久,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你究竟待要如何,才肯将那宝扇借与俺老孙。”
铁扇公主闻言呵呵冷笑,啐一声道:“遭瘟的贼泼猴,老娘我也早已言明,要借宝扇没有,无非是踩着老娘的尸体过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也。”
听她说得决绝,猴子也不由得勃然怒发,挥舞着手中如意金箍棒,高声厉喝道:“好一个油盐不进的贼婆娘,俺老孙也只敬你是个义兄嫂嫂,才对你这般地低声下气,言辞卑微,你若这般地不识趣,就休怪俺这个做兄弟的不讲理了,若论手段,百十个你也不是俺老孙的对手,真要到那万不得已之时,凭着手上的武力抢夺,却也不失为一个绝妙的办法。”
一听这话,铁扇公主放声大笑,言语凄凉道:“贼泼猴,你又何必这般地假仁假义,言辞威吓,想你当初杀我丈夫,掳我孩儿之时,可曾想过要讲理么?老娘自认远非你的敌手,但这杀夫夺子之仇不可不报,姓孙的,听闻你七百年前在太上老君八卦丹炉之中炼就了一身的铜头铁臂,金刚不坏之身,今日你若有胆接下老娘的三剑,让我报了这等的仇怨,这玲珑芭蕉扇就是借你一回,却又有何不可?”
不想态度坚决的铁扇公主突然间改变了主意,孙悟空禁不住颇感意外,转而喜上眉梢,拍手叫好道:“嫂嫂,这话可当真么,只要能让你出了胸中恶气,将这宝扇借与俺老孙,莫说三剑,就是三十剑,三百剑,也由得你砍来。”
铁扇公主闻言嗤之以鼻,紧咬着银牙万般不屑道:“贼泼猴,老娘说话言出必践,说了三剑,便是三剑,但在我砍你之时,你莫得使用身法闪躲,只此一点,你可愿意答应?”
“好说好说,只这区区的三剑,俺老孙如何看在眼里,若躲一躲时,便是你的儿子。”悟空听了毫不在意,嬉皮笑脸,有恃无恐地应承道。
“好,既然如此,咱们就这么所定了,姓孙的,你可别后悔啊。”见猴子满口答应,铁扇公主只是冷笑,一双明眸中有精芒闪过,眼神怪异阴戾得吓人。
话说之间,她伸手从后背囊中抽出一把紫色的宝剑,剑锋出鞘,光华四射,冒着深冷的寒气,为这般剑气所激,仿佛这周围和暖的空气也为之萧瑟,没天价地起了阵阵的寒风,吹在人身上有些许慑人心魄的凉意。
孙悟空看罢多时,倒是丝毫不把它放在心上,话说这宝剑虽然邪性,又有何能耐将铜头铁臂的本大圣给打败,这嫂嫂也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见他面带着不以为然的笑意,低下头来迎接自己的第一剑,铁扇公主心中轻嗤一声,也不理会,只挥舞着宝剑,紫色的锋芒在阳光下划过一道优美的圆弧,正砸在猴子的顶心之上。
果然好一颗坚实的脑袋,剑锋下击之时,只听得叮地一声脆响,没见得有半分的松动开裂,刹那间,猴子只感觉浑身上下一阵凉意,打从顶心一直凉到了灵魂深处,顿时就觉得脚下发麻,想走却已是走不动了。
正想间,第二剑已然击下,孙悟空只觉着脊背发凉,头脑空白,周身上都没了知觉。身后藏匿在树上的八戒看得真切,在第二剑之后,从猴子的脚跟上渐渐地有紫色的生成冰棱,迅疾地蔓延,一直将他的下半身包裹起来。而猴子就像是被这一击砸迷了心窍一般,只看着有微微地喘气,一张猴脸上已看不出有半分的痛楚和生机。
眼见孙悟空这般模样,铁扇公主甚是得意,玉手一扬第三剑猛地砸在悟空脑门之上,顿时他脚下的冰棱继续蔓延,就好似哗哗奔腾的河水逆流而上,瞬间便将他的身体整个吞噬,紫色的冰棱带着阵阵夺目的光芒,在这样温和的阳光下也不融化蒸腾,就仿佛一尊浑然天成的塑像伫立在芭蕉洞外,显得分外诡异。
八戒看了老大地不以为然,满心不屑地想道,嘿,你这娘们也未免太小看俺家猴哥了,他堂堂的齐天大圣,手段通天,只这一点小小的冰棱就想把他给困住,快别笑死人了,等着吧,就先让你得意一会儿,等他破冰之时,便要你们好看。
然而时过一刻钟,也不见冰里面有任何的动静,八戒禁不住有些焦躁,心说猴哥你在做什么呢,怎还不出来,不会真被这紫冰给冻住了,这也未免太夸张了吧?
这般又过了许久,不见冰里有半分松动,铁扇公主禁不住仰天狂笑,神情傲然道:“哈哈哈,孙悟空,你也未免太托大了,我既知你有那金刚不坏的身形,如何还能用普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