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戒禁不住呵呵冷笑,面带不屑道:“你小子可真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看扁了,想当年俺老猪在高老庄为婿之时,方圆千亩的田产庄稼都由俺一人维持着,田间地头若少些扁担箩筐的,无处寻摸,俺便找些树枝柳叶的自个编着玩,时间长了,倒也成就了一门手艺。想来这编造航船的工程,也只是规模大了些,本质上没有什么区别,却如何难得倒俺?至于割草的活计,俺老猪的九齿钉耙自用不上,但你却少算了两样兵器,当初俺在大雪山中得着了玄帅风后与神将应龙的两把宝剑,那真是吹毛可断,锋锐无比,用来割草,真如同切菜一般,丝毫不在话下。”
悟空听了眉开眼笑,一个劲地赞叹道:“妙极妙极,原来这猪头也是个会家手,俺还以为三藏军团中就只俺老孙会得一门营生。敖白你别瞪着俺,本大圣当年花果山上称王的时候,麾下的孩儿们众多,水帘洞中的石碗石盆尽不够用,俺便指挥孩儿们用树枝编织花篮水杯,质量上乘,滴水不漏。久而久之,俺自看得熟了,信手编个花篮,也丝毫不在话下。”
三藏闻言苦笑,望着呆若木鸡的敖白和悟净二人,极其无奈地耸肩道:“如此看来,关于编造航船这件事上,就咱们三个是毫无用武之地了,敖白机灵些,还可帮上些忙,悟净你若实在无事可干,就帮着为师烹煮食物,做好后勤工作吧。”
于是在师父的安排下,师兄弟几个都遵照指令各自行事:孙悟空抗热性能极佳,便不顾及灼热的日光,潇洒地翻上霞云前往小圣山砍伐质地坚硬、可做齿轮机簧的树木;悟净和敖白头戴着斗笠,****着上身,各仗着八戒分派给他们的一把宝剑,冲出玲珑楼阁疯狂地砍伐周边的牧草;而八戒坐镇玲珑楼阁偏殿,在天枢的指点下,开始神定气闲地编织航船的一些部位;圣僧唐三藏眼看搭不上什么手,便自觉地退居二线,捧些干燥点的牧草叶子烧炉子给众人煮些开水。
经过半天的劳作,由于没有多少食物下肚,体内血糖含量严重不足,原本劳碌的三藏军团众人渐渐地停歇下来;敖白和悟净早已干得热汗淋漓,径自地躺倒在玉石地板上,人事不知;八戒也自顾自地趴在高高垒起的牧草叶子旁,情绪低落,奄奄一息;而圣僧唐三藏本没有经历过剧烈的劳作,只是守护在炉子旁边,手捂着肚子,听它唱着空城计;军团中就只有文天枢依然精神饱满,全神贯注地绘制着编织航船的图纸,似乎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大半天没有进食了。
就在这时,孙悟空扛着木头,拎着野味,悠悠然地迈进了大门,霎那间,原本横躺在地上装死的八戒三人活像诈了尸一般,瞬间蹦将起来,猛地扑了上去。眼见三人红通着眼睛,如饿虎扑羊一般地奔向自己,见惯了大风大浪、处变不惊的孙悟空也禁不住大惊失色,情急之下不及多想,下意识地抡动手中树杆,划过半个圆弧,守住自身。
只听得“啪啪啪”三声巨响,树杆连中三人脸庞,带着雄雄气劲,将三人直甩了出去,重重地落在地上,直打得三人鼻歪目斜,满地找牙,呻吟不止。更有甚者猪八戒脸部朝下摔在地上,口鼻流血,满脸狰狞,但他似乎全然不顾,猛地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抹了抹鼻子,一脸谄笑道:“猴哥,你去了这么许久,可曾带些好吃的回来?”
眼见猪头这般地执着顽强,孙悟空啧啧称叹,心悦诚服道:“八戒,这一下都没把你撂趴下,俺老孙算是服了。草原上水源有限,确实没长什么高大的植物,俺老孙一路追寻,只抓了两只肥兔,一头黄羊而已,不过这些都是生食,需得洗剥干净,煮熟了方可食用。好在本大圣有先见之明,知道你们几个劳作多时,必定饥饿难耐,便在小圣山间采摘了许多苹果,只是季节不对,还尚有些半生不熟,味道不是很好,不知你们可否能够勉强食用?”
话一出口,三人不由得眼冒金光,满口流涎,若不是忌惮悟空手中的树杆,真有可能再一次扑上前来,往他身上一顿掏摸。悟空却也害怕他们三个出其不意地攻击自己,把手一招,如撒豆般分三个方向扔出一把苹果,三人顿时如狗儿看到了飞舞的木棍一般,随声扑了上去,也顾不得生熟,一把抓住就往嘴里塞,鼓动着腮帮大嚼起来。
约摸吞了三五个苹果(八戒量大,一口气直吞了七八个,有两个还是从悟净手里强取豪夺来的),三人才渐渐地缓过劲来,直了直嗓子,心不甘情不愿地打了个饱嗝,嬉皮笑脸地抱拳道:“多谢大师兄的救命之恩,多亏有这几个苹果垫肚,不然真要把俺们给饿惨了。您辛苦了,便将这肥羊和嫩兔交给俺们,俺们自提着到师父那里去加工。”
悟空听了连连摆手,婉言推迟道:“不用不用,俺老孙虽然疲累,这点分量却还支撑得住,瞧你们方才那股疯狂劲,让俺此刻想来依然心有余悸,真怕还没走到半路上,就给你们生吞活剥了,却还是俺自己来吧。”
半个时辰之后,手捧着师父煮好的兔肉汤儿,八戒激动得热泪盈眶,眼泪哗哗地淌了下来,老猪深吸一口气,感同身受道:“妈的,俺老猪算是深切体会到黄风大王他们几个的苦处了,光饿一天就把俺折腾得这般狼狈,这数百年没吃一顿饱饭的感觉,实在是不敢想象,能像这样有一碗肉汤喝,当真是太幸福了。”
悟空闻言微微一笑,不怀好意地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