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蝎子身上最为宝贵而敏感的便是它的尾刺,这会被大公鸡咬个正着,无异于自己的身家性命捏在了别人手上,直吓得女王陛下魂飞天外,冷汗涔涔,拼出全身的力气往回夺,却依然挣动不了分毫。
大公鸡两片铁嘴微微下合,锥心般的疼痛袭遍全身,疼得女王陛下仰天长啸,四肢抽搐,一对三股钢叉再也无力拿捏,铿锵两声落在地上,胜负于此刻似乎已经分了出来。
但或许是蝎子精命不该绝,八戒已然化解数道金风的全部余势,停下来喘了口粗气,暴喝一声再次举耙冲来。
大公鸡眼中闪过一丝遗憾的神光,昂起头颅将女王陛下远远地甩了出去,转过头来,怒目直视八戒,似乎已带着某种杀机。他高声鸣叫着,脖颈上的金毛根根竖起,一双宽可屏天的大翅膀迅疾扇动,竟没天价地刮出五道金风,寰天亘地,风雷大作,将金庭馆驿庭院中的青石板掀上了半空,直砸向八戒。这般威势着实吓人,纵然是八戒这一身肥肉也难以抵挡,好在老猪识时务,料知不敌,扔了钉耙,掉转身子,抱着脑袋没命地跑。
饶是八戒跑得飞快,但人力又岂可与这寰天席地的风势相抗衡,也不过短短数息时间,万钧风力直透老猪背脊,将他生生地砸入金庭馆驿高高的院墙之中,轰塌了一整片墙壁,刹那间瓦片石块滚滚而下,将老猪深埋其中,远远看去,真像是座白色的大坟墓。
眼见八戒撞入院墙,唐三藏连连跳脚,失声叹息道:“我靠,这金风也太厉害了吧,八戒,是为师害了你啊,这可如何是好?悟净,快些把你二师兄挖出来,千万小心着点,我看他这回可伤得不轻。”
不过八戒的牺牲也为天枢解救驿丞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趁着大公鸡全力与二人争斗的空档,化身黑线的文天枢迅速朝鸡爪的方向挪动,在离大公鸡身前两丈的地方,黑线陡然膨胀现出文天枢正身,她也来不及喘气,将蓝色瓶中残存的痒痒粉尽数泼撒在驿丞脸上。
驿丞已然重伤在身,神志不清,只凭着内心执念紧扯着大公鸡的双爪不放,不防痒痒粉迎面而来,洒在她满是尘土与鲜血的脸上。要知女人最在意的无外乎自己的脸蛋和身材,更何况是在这个以面貌美丑论官的西梁女儿国,驿丞虽不过是下品官员,却如何能脱出这般俗套?
当下痒痒粉飘扬在脸上,有种万虫抓挠的疼痛与瘙痒涌上心头,吓得驿丞心头剧颤,魂飞天外,满心以为是什么邪门毒药,便要将自家的容颜毁去,有道是命可以不要,容却不能毁,驿丞心乱如麻,哪里还顾得上抓什么鸡爪,先得摸摸自家的面容是否不保,给毁到了何种程度。
想及于此,驿丞下意识地松开鸡爪,摸向自己的脸庞,文天枢冒着生命危险来到这里,等的便是这片刻的松动,一看之下大喜过望,哪里还顾得上那许多,大吼一声扑上前来,推着驿丞的身子咕噜噜地往外翻滚,逃命去了。
大公鸡的目标就只有女王陛下一人,被驿丞如狗皮膏药般死缠着不放,实在是无可奈何,此刻豁然解禁,不由得满心欢喜,哪里还管得了她的死活,更谈不上要追击索命。这倒让天枢捡了个大便宜,轻松如意地将驿丞救出险境。
大公鸡畅快地高叫一声,扑腾着翅膀,迅捷无伦地朝女王陛下倒地的方向飞了过去。
此刻五更刚过,东方微露鱼肚白,旭日即将东升,大公鸡突地落在地上,头眼朝天,直了直嗓子,竟朝着东方喔喔地啼叫起来。刹那间,这般啼声仿佛会传染一般,惹得金庭馆驿四周家养的公鸡好似听到了什么喜讯一般,也跟着齐声欢鸣起来,一时间万鸡鸣唱,层层叠叠,此起彼伏,浑如念经诵佛一般,梵音袅绕,威力强大。
这般鸣唱,让原本身受重伤、才数百年道行的蝎子精如何经受得起,当下口吐鲜血,匍匐在地,现出原形,却是一只光洁似玉、如琵琶般大小的白玉蝎子,兀自趴伏在地,颤栗不已。
大公鸡见状大为得意,咯咯叫着迈步上前,欲要将白玉蝎子精吞入口中,蝎子精身受万鸡鸣唱的冲击,四肢酥麻,有气无力,也只有任其宰割的份。
说时迟那时快,金庭馆驿轰塌的院墙下、高高垒起的乱石堆里,忽然间轰地一声炸上了天,从里面腾空而起一个人物,口鼻流血,身形狼狈,赫然便是昔日的天蓬元帅猪八戒。八戒咕噜噜连翻几个跟斗站定身形,一抄手吸过摔在地上的九齿钉耙,怒然冲向气定神闲的大公鸡,高声厉喝道:“孽畜,你猪爷爷还没死哩,这便吃俺一耙。”
悟净正在全力搬运石块,不防八戒猛然爆发而出,被横飞过来的石屑瓦片砸了个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待抬头看时,乃是八戒破石冲天,举耙对战大公鸡,不由得啧啧称叹,艳羡不已:“了不得啊,了不得,二师兄崛起了,竟然将压在身上数千斤的石块冲击开来,战力直追大师兄啊。大公鸡虽然威猛,遇上战斗力飙升的二师兄,怕也是螳臂当车,无能为力,嘿嘿,这场战斗到此刻方才有了几分看头。”
正欲下嘴的大公鸡猛地抬起头来,见是八戒跃身而来,锐利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焰,咯咯一声腾空而起,挥出右翼狠狠地挡退八戒的全力一击。八戒拼尽全力冲开了压在身上的巨石,气力已竭,无以为继,只仗着满腔怒火欲要将大公鸡毙于钉耙之下,不想大公鸡随意的一扇便将自己挡出去数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