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不可一世、恐怖无比的灵感大王庙在顷刻间轰然倒塌,通天河村民欢呼雀跃,喊声如雷,如着了疯魔一般冲上废墟,锤打脚踢,以示愤恨,更有那狭促的,吐着唾沫,往那塑像碎片上撒尿,足可见其内心有多么痛恨灵感大王。
时过许久,村民们也疯够了,闹够了,哭着喊着跑到三藏军团面前,齐齐跪下,磕头道:“长老,大恩不言谢,我等村民当为诸位长老修身立庙,建立生祠,长久供奉。”
唐三藏面带怜悯,微微摆手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诸位只管为我师徒提供渔船,让我们早日渡过这八百里通天河,贫僧在此敬谢不敏了。”
话一出口,众村民再一次面面相觑,硬着头皮解释道:“圣僧,这虽然是些许小事,却当真是为难我等村民了。只因灵感大王在水中为虐两百年,严禁村民在水上作业,纵有那以摇橹打渔为生的,也都改了营生,连绵两百年下来,莫说是船,就连那造船捕鱼的手艺也已然失传了。”
三藏闻言愣了片刻,转念一想,言语轻松道:“这也没什么,却不知贵处可有打铁伐木的匠作?”
村民们听了连连点头,一个劲地应承道:“有有有,圣僧,这个却是有的,谁家还没有个造屋架梁的时候,只要不是那水里的营生,咱们村寨虽小,却都应俱全。”
唐三藏微微一笑,满意道:“那就好,咱们这一路也曾经到过几条大河,有过造船航行的经历,只要有伐木打铁的匠作,贫僧略微指点一下,就不愁造不出船来。”
话一出口,众村民眉开眼笑,连声道:“那感情好,原来圣僧这般多才多艺,居然连造船航行的技术都懂得,实在太有才了。”
三藏闻言微微苦笑,摇头叹息道:“常言说得好,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理论永远比不上实践有用,咱这一路多灾多难,懂点技术也是为形势所迫,被逼无奈啊。”
“行了,时间紧迫,咱也不说那没用的,找好木工铁匠,这就开动吧。”
那守庙老头点点头,大手一挥,傲然道:“圣僧放心,咱村中上下几百号人全来了,只要您一声令下,大家儿齐上,管保把活干得妥妥帖帖的。”
三藏闻言甚感满意,也不客套,拉上一干木匠进山里面砍树,留下悟空几个指挥铁匠打造龙骨铁钉,也亏得这方百姓感念三藏军团的恩德,积极性极高,数百号人一齐动手,也不过几个时辰的工夫,就将一艘十米高的楼船打造完毕,稳稳地停在水中。
眼望楼船,唐三藏兴奋不已,转念一想,不禁又犯了愁,由于灵感大王的威慑,这些村民自打娘胎里出来就不曾下水,别说是驾船航行,就连不小心掉进水里,都能要了他们性命,要他们引渡三藏军团过河,岂不是太过勉强了?
看出圣僧眼中的犹豫,守庙老头恭谨上前,施礼道:“圣僧,楼船业已打造完毕,便可早日启程上路,却不知圣僧何事如此愁闷?”
三藏叹了口气,摇头道:“老丈,您有所不知,为防止通天河中风浪吹袭,这船造得未免有些大了,光凭我师徒几个的力量,恐怕运转不灵,到时候免不了要诸位助我等一臂之力。”
话没说完,众村民尽皆摆手,轻笑道:“我当圣僧愁什么哩,俺们本就打算送诸位过河,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何必这般愁闷?”
望着众村民淳朴而诚挚的眼神,三藏既感动又歉疚,语气深沉道:“诸位,河上行舟,可比不得陆地行走这般便当,你们自打出生以来就不曾下水,毫无航行驾船的经验,出航之时尚有我几个徒弟护持,不至于出现危险,就是返航之时,河里面风大浪大,万一不幸翻了船,你们又不会水,岂不是平白无故地送了性命?”
话一出口,众村民又是大笑,安慰道:“圣僧过虑了,我等祖祖辈辈生长在通天河边,历来都是这河里的渔民,我等只是慑于灵感大王的威严,不敢下河捕鱼,如今魔王已去,再无威胁我等村民的可能,纵然没有圣僧,我等也要下得水去,驾船航行,撒网捕鱼,恢复先祖荣光,此乃祖训,不可不遵也。”
见村民们说得恳切,八戒呵呵一笑,骨里挑刺道:“胡说,那金鱼精不号称有感知三界的神通吗,这样撒网捕鱼的言语,如何能不被他知了,势必要发狠逞威,生生地镇压下来,如何还能成了尔等的祖训,岂不是假?”
见老猪这般分说,守庙老头叹了口气,垂一把泪道:“长老这话可算说到点子上了,灵感大王确有感知的神威,纵然再怎么小声的言语,也能被他给知了,我等村民身在此等禁制之下,噤若寒蝉,道路以目,久而久之,也渐渐摸出了门道,能做到不用言语,稍加神色,便知其意。祖辈临终之时,念及灵感大王涂炭生灵,心怀遗憾,死不瞑目,但我等村民心中始终存有一丝希望,相信自古邪不胜正,魔王终有被降服的一天,我等村民终将重返通天河,织网捕鱼,为众多无辜死去的孩童报仇雪恨。”
见众村民脸上虽有悲戚之情,眼中却闪烁着刻骨仇恨的光芒,唐三藏自此方信灵感大王的担忧,明白为何他已被观音降服,却久久不肯离去的真正原因,是害怕百姓将对他的仇恨,全部转嫁到通天河水族身上,如此,便又将是一场无妄而残酷的浩劫。
想及于此,唐三藏幽幽地叹了口气,摇头道:“乡亲们,你们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灵感大王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