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城门外数里处锣鼓喧天,钟声鸣响,正朝皇城方向开来,唬得一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故。
八戒吧嗒着嘴,摇头晃脑道:“嗯,这倒像是道士在做法事,却不知出了何等变故,致使这般喧哗,怕总也有好几百号人吧。”
悟净闻言满脸不服,反驳道:“偏你机灵,怎断定是道士,好似和尚不会做法一般?”
八戒听了也不生气,只笑骂道:“你这呆子,终究不知变通,这里是车迟国,是崇道灭僧的所在,除了俺们这班和尚,哪里还有旁的?你再仔细听听,在那钟声之中,还夹杂着许多铃铛声,也只有道士会摇铃铛,哪曾见过和尚会摇的?”
悟净见说不过他,只得瞪着眼,耍赖道:“光道士会摇铃铛,和尚却摇的什么?”
八戒哈哈大笑,赞叹道:“你却问得好笑,和尚是敲木鱼的,除了摇手摇脚摇脑袋外,怕也不会摇别的了。”
见两人争论不休,唐三藏极不耐烦,撩眉斜眼道:“你们两个烦不烦,俗话说得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与其在这里争论,倒不如过去看看,便知端的。八戒,你机灵点,给我往云头望望,速来回报。”
老猪依言翻上云端,朝钟声来处远远眺望,只见城门数里开外,有十数匹骏马开道,那赫然是虎力国守城的兵丁,兵丁背后,黄幡招展,乌泱泱的一片人潮,推香车,抬玉辇,怕真有上万之众。搞笑的是,这些人都一副道士打扮,执旗的执旗,摇铃的摇铃,敲鼓的敲鼓,打钟的打钟,真好似道士游行一般,场面甚是壮观。八戒定睛一看,一乘黄色玉辇之上,翘着二郎腿,指手画脚,一副二世祖扮相的,赫然便是自家的大师兄,孙悟空。
八戒不由得心中好奇,急忙按下云头,朝人群飞驰而去。见是自家的兄弟,孙悟空止住喧闹的人群,心中得意,神采飞扬道:“八戒,你来得正好,看哥哥这排场如何?”
八戒闻言满心不屑,故意讥讽道:“猴哥,这排场倒是挺大,有那么多道士,想是要演出一场大戏,这般地抬着你,该是要去祭天吧?”
悟空听出他话中的不善,笑骂道:“这猪头,拐着弯地骂俺哩,真要是唱戏祭天,就该抬着你去。你也忒没眼色了,是这方百姓听说俺三藏军团斩了那三个妖道,欢呼雀跃,推车抬辇来迎俺们入朝为王哩。”
话一出口,老猪脸色大变,失声道:“好你个猴子,却是俺看错了你,原来你也是贪功好利之人,好好好,你们都自在此间为王,俺老猪自个西行去寻找秀宁。”
听他说得悲怆,猴子心中老大地不忍,摇头道:“这猪头,又发癔症哩,俺老孙还没把话说完,就敢妄下判断。是这一方的百姓执意要求请俺们为王,俺老孙推脱不过,便撂了挑子,拉他们来见师父,几时说要在此为王了?”
老猪正在悲伤处,听得此言,心中大喜,立刻抽噎噎地道:“那你还乘他们的玉辇,分明就是贪欢,想在此间为王,此刻见俺提到秀宁,心怀愧疚,才拿话假意地安慰俺。”
悟空怒极反笑,摇头叹息道:“这死猪头,也忒看轻俺老孙了,姓猪的才乐意在这小国为王,俺老孙为他们灭尽了两百年来欺压良善、暴虐不仁的三个妖道,就这小小的玉辇,如何便坐不得了?你要乐意,也自找一乘来坐,反正俺三藏军团人人有份。”
八戒闻言满心欢喜,嬉皮笑脸道:“哈哈,原来如此,俺故知猴哥不是这等样人,方才只是用言语相试而已,莫要见怪。既然如此,俺老猪自去通报师父,叫他来迎一迎诸位,也省得你们这许多人,行路缓慢,让他久等。”
猴子点了点头,骂一声道:“这才像句人话,早点提醒师父也好,省得猝然见到这许多人,让他受了惊吓反而不美。”
果然不出悟空所料,一听有那么多人前来拥戴自己为王,唐三藏吓得腿脚发软,差点没一跤栽在了地上。大法师二话没说,连滚带爬地攀上马鞍,策马直往城门而去。
双方正好在城门口相遇,远远地望见圣僧策马前来,虎鹿羊三国百姓停下脚步,齐齐地俯身下拜,山呼圣僧大德无以为报,当荣登我三国王室宝座,则天下幸甚,万民幸甚。
吓得唐三藏赶紧跳下马背,连连作揖道:“使不得,使不得,大家快快请起,万事好商量,莫要折煞了贫僧。”
跪在前排的虎力国兵丁首领闻言大喜,赶紧起身,向后呼喊道:“国王陛下有令,万民尽皆起身,拥入内殿登基。”
话一出口,万民喜不自胜,呼喝着谢主隆恩,叩头起身,隐隐中如有风雷涌动,震动四方,有些百姓心中欢喜,止不住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唐三藏苦笑一声,拱手推脱道:“诸位如此盛情,贫僧愧不敢当,我乃出家之人,并无安邦治国的才能,何敢僭此大位,当真是折煞我了。”
那首领心急如焚,忙不迭地躬身道:“圣僧何必如此过谦,您为我天下万民除去这暴虐凶残的三妖,德如日月,恩同再造,才不过区区一王位,尚不能报答恩情之万一,如何便要推辞?再者说了,出家人不打诳语,先前大圣已然答应了的,这会才要反悔,未免有失众望吧?”
面对师父如杀人般凌厉的眼神,孙悟空茫然失措,一把扯住那首领的胳膊,恨声道:“你这家伙忒也卑鄙,怎好端端地诬赖上俺老孙,俺老孙身正不怕影子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