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两人仓惶跌入水中之际,八戒抓住机会,猛地翻身压住鼍洁的背部,死命地将他往水底下按。这时候,敖白二人回过神来,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跟着八戒狠狠地压在鼍洁背上,麻利地将缚龙鞍辔套在他身上。
有了缚龙鞍辔的帮助,八戒三人带着千钧重力,将鼍洁稳稳地压在身下,鼍洁只徒然地挣扎片刻,便累得趴在地上呼呼喘气,再也动弹不得半分。
大功告成,孙悟空直乐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即刻冲天而起,将手中如意金箍棒晃成一束焰火杆子,竟没天价地放起火来。
河岸上,早已经等得心急如焚的老水神甫然望见划破天际的火焰,直乐得欢呼雀跃,眉开眼笑,边跑边说道:“我的亲娘啊,总算是抓住了,可让老朽一阵好等,我说这战斗也忒激烈了,竟偏出水神殿好几里地去,该是怎样一幅暴力的画面?”
托鼍洁这两百年追赶的福,老水神也练就了一副好筋骨,当下以百米冲刺的速度一路小跑,转眼就来到指定地点,将双手浸入水中,喃喃地念动分水咒。刹那间黑水河平静的水面隆隆作响,波涛汹涌乍分两头,现出水底下贫瘠的土地,泥潭中,八戒三人齐齐地压在鼍洁背上,一个掐脖子,一个扳腰眼,一个抬尾巴,将这桀骜不驯的鼍洁压得服服帖帖,全没了半点脾气。
孙悟空手舞着如意金箍棒,轻轻捅了捅趴在淤泥堆里、浑身脏臭的鼍洁,不怀好意地呵呵冷笑道:“你这黑厮不是很嚣张吗,起来跟本大圣再大战三百回合。俺老孙问你,你究竟在给哪个大人物练兵,还不从实招来。”
鼍洁哈哈大笑,气喘吁吁道:“孙悟空,本将军是败给了你们,但想让我出卖主公,门都没有。你有本事就把本将军给杀了,不然将来落到我手上,定折磨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猴子把眼一瞪,当即将金箍棒晃成球棒般大小,连连捶打鼍洁的脑袋,锤一下骂一句道:“妈的,臭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嚣张,真当俺老孙不敢杀你吗?笑话,本大圣杀过的人可比你小子吃过的盐还多,俺不杀你倒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给俺家敖白一个面子,知道不,小样?”
这时候,明媚的天空中忽然阴云密布,一列虾兵蟹将簇拥着一个身穿锦衣、面容俊朗的少年兀然出现在云端。悟空不识得那少年,只当他是鼍洁的援兵,挥舞着如意金箍棒闷头要打。
敖白吓得面如土色,上前一把拉住猴子道:“大师兄,这是我家长兄,太子摩昂殿下,想是远从西海而来收服鼍洁的,反正咱们正不知该如何处置鼍洁,倒不如由我大哥将他带去西海,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
见悟空停下了手上动作,摩昂只感觉身上压力骤减,情不自禁地松了口气,抱拳施礼道:“大圣,正如敖白所言,小龙是从西海前来捉拿鼍洁的。敢问黑水河水神何在,小龙有话要带给他。两百年前鼍洁被赶出西海水晶宫,颠沛流离,无处安身,他也是一时情急才夺了衡阳峪水神殿,此事父王也略有耳闻,震怒之下便要发兵捉拿这孽障。不料我那姨母听得消息,竟跑到水晶宫大殿上哭闹撒泼,父王本想秉公办理,无奈实在经不起姨母再三地折腾,为保耳根清净,只得违心按下了老水神的折子。”
“父王满心以为这孽障自得了水神殿以后,便会安分守己地修行悟道,虽在道义上有亏老水神,却也不失为安置这孽障最为妥帖的办法。不想这孽障自认逃过了罪责,非但不思悔改,反而越发地有恃无恐,耍泼逞凶,如今更做出拦截取经人,妨碍取经大业的恶事来,当真是罪同弥天,十恶不赦。父王闻讯大为震怒,再不顾姨母的哭闹阻拦,着小龙带兵前来捉拿这孽障,衡阳峪水神殿便原封不动地交还给老水神。”
话一出口,老水神呵呵冷笑,仰天叹息道:“龙王爷倒是心疼妹子,却不知老朽这两百年流离失所,孤苦无依,还要被鼍洁拿来练兵,实在是无妄之灾。”
老水神说话之时,真力外泄,分水咒功效登时破去,那恍如悬河般的滚滚怒流迅速合拢过来,吓得悟空四人大惊失色,忙不迭地抬起鼍洁往岸上跑,边跑边骂道:“娘的死老头,等俺们跑上岸再说你会死啊,要把俺们好不容易抓到的妖怪给冲走了,却叫你如何吃罪得起?”
摩昂苦笑一声,拱手施礼道:“水神啊,父王也知亏待了你,让你受了两百年的悲屈苦楚,便给你开出了赔偿条件,您这两百年的误工费和精神损失费,我西海龙宫一定会加倍补偿给你,还有这衡阳峪水神殿,也要里里外外地翻新一遍,再拨一两百个虾兵蟹将过来服侍你。鉴于您两百年一直坚持与恶势力作斗争,父王业已上表天庭推荐你做个副处,总督黑水河四方诸事。”
听摩昂这番言语,老水神丝毫不以为意,金银财帛对于修仙之人来说,根本如同粪土一般,不值一哂,但渐渐听到后来,老水神不觉得满脸冒汗,越听越是心惊,副处级,这可是准五品的头衔,怎一下子砸在了自己脑袋上,好嘛,这下老朽起码得少奋斗五千年。
老水神面露喜色,连连拱手回礼道:“老朽故知龙王陛下明察秋毫,断然不会顾此失彼的,却没料到他竟如此客气,实在是让小神汗颜。”
摩昂心中一片雪亮,只呵呵地笑道:“不知如此,水神可否暂熄心中怒火,原谅鼍洁这次无礼的冒犯?”
此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