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凉好赶路,三藏军团一路前行,走过这片荒凉寂静的城郊,才终于看到有房舍伫立。眼前这一片低矮的茅草屋,虽然简陋粗鄙,稀疏平常,放在唐三藏眼里,却无异于一颗定心丸,就仿佛一路从地狱走来,才终于知道自己身在人间,那样温馨安全的感觉,让人分外舒心。所以即便此刻夜色朦胧,各家各户都门窗紧闭,在玄光镜的照耀下,三藏军团安静平稳地行进,感觉分外踏实。
就在这时,静谧平和的夜空下忽然响起一声凄厉的惨叫,犹如平地惊雷,瞬间打破了这般温馨祥和的氛围,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痛彻心扉的哭喊,那样地悲惨凄楚,痛不欲生。此刻犹自陶醉在温馨甜蜜氛围中的三藏军团闻声大惊,经过最初的一阵慌乱,开始有条不紊地分派应对措施:孙悟空手舞如意金箍棒,带着沙悟净匆忙跌上云头,朝哭声来源处风驰而去,留下八戒和敖白手持武器,满脸戒备地护在师父和天枢两侧,徐徐前进。
数秒之后,前方平静的夜空下刀棍撞击,拳打脚踢,似乎打得分外激烈,随后一阵龙吟虎啸般凄厉的啸声骤然响起,没天价地刮起阵阵妖风,渐渐地朝西面引去。唐三藏脸色苍白,急匆匆带着一干弟子前去增援。
璀璨的星空下,油灯一盏,沙悟净手握连环锡杖,独自一人伫立在低矮的茅草屋外,铮铮铁汉的身躯,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竟似有些瑟瑟发抖。屋里蹲着个少妇模样的女子,以手掩面,嘤嘤地哭个不停,哭声中隐含无限的悲伤凄楚,让人听来不免黯然神伤。少妇面前横躺着一具尸体,看上去是个年轻的男子模样,此刻已然形同枯树朽泥一般,全身褶皱,血肉模糊,死状甚是惨烈。
看着这般恐怖血腥的场景,唐三藏吓得寒毛倒竖,弱弱地指着尸体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见是师父,满脸戒备的沙悟净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强忍着心中悲愤,满是凄凉道:“是被那妖物吸去了全身精魄,此刻魂飞魄散,空余下一副臭皮囊,已然无用了。”
唐三藏吃了一惊,只感觉背脊上阴风阵阵,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直恨得他面红耳赤,怒声咆哮道:“是何方妖物竟然如此残忍,丧心病狂,神鬼共愤,抓到没有,抓住了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以谢天下。”
悟净点点头,恭谨道:“大师兄去追他了,留下俺保护这位夫人。”
这时候,那妇人幽幽地止住哭声,抬头看着三藏众人,跪下施礼道:“多谢长老出手相救,不然小妇人怕也要随亡夫命丧妖邪之手,只是亡夫死状太惨,面目全非,小妇人恳请圣僧可怜天下苍生,除魔卫道,断不能放纵妖物为害人间啊。”
“女施主请放心,除魔卫道乃我佛家本份,贫僧定当竭尽所能,斩妖除魔,还世间一个清明。”听这般如泣如诉的哀求,唐三藏禁不住潸然泪下,当下双拳紧握,言语铿锵道。
“夫人请起,出家人不打诳语,师父既说出这般话语,定然会竭尽所能兑现承诺,还请夫人节哀顺变,千万保重身体。”怜其新失了丈夫,无依无靠,文天枢满心凄楚地俯下身子,将那妇人扶起。
“这位女施主,不知你是否看见那是个什么妖怪,竟然如此凶暴残忍,令人发指。”八戒从怀里摸出白玉眼镜,慢条斯理地戴上,装出一副审查官的派头,一字一句道。
“当时我正在梦中,夜色朦胧,看不真切,但见它似鬼似狐,高大凶猛,却又像个猿猴,实不知是什么怪物。”那妇人满面凄楚,拭了把泪,如是回答。
“夫人你看错了,那猿猴是俺大师兄,俺看那怪东逃西窜的,倒像是个狗精,不过奇怪的是,他背后还拖着几条蛇一样的东西,却不知是何物?”沙悟净摇着脑袋,摆手道。
“我靠,你们一个说像狐狸,又说像猴子,还有说像狗精的,都一样的面貌,咋差别那么大呢?俺说老沙你到底看清楚没有,可别凭空瞎想啊。”八戒听得头都大了,一脸无助道。
“俺看清楚了,那嘴尖尖短短的,可不就是狗吻吗,这还能有错?”沙悟净瞪着一双环眼,大刺刺地回答。
“那可不一定,狐狸嘴也是尖尖的,跟狗很像,悟净,夜色朦胧,你可不能只凭一时感觉就妄下判断。”愤不过悟净的武断,敖白发表了不同意见。
“这倒是,听那啸声,确实挺像狐狸,那它身后的几条该是狐狸尾巴,嗯,原来是只九尾狐啊。”沙悟净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沃靠,悟净,你说话能不能有个准啊,一会狗精,一会狐狸的,你当是菜市场买菜啊,却哪来那么多九尾狐?”八戒颇有些狂乱道。
这时候,一阵清风拂过,孙悟空稳稳地自云端落下,摇头道:“八戒,你别骂悟净,那厮还真是头九尾狐,俺老孙一路追着他到城门口,被他使了个迷烟法转进城去,跟丢了。”
八戒闻言大跌眼镜,汗然道:“我靠,还真是头九尾狐,猴哥,凭你的手段都让他给跑了,那厮很不简单啊。”
猴子挠挠头,很没面子地摆手道:“俺老孙打伤了他的手臂,刚要抓他的时候,城头上火箭齐发,将俺给挡了回来,真是晦气。”
转而他又向那妇人请教道:“这位女施主,俺来问你,为何你们放着那雄城铁关不去居住,偏偏跑到这荒郊野外,徒然为那妖物所害,真是奇怪?”
那妇人掬了把泪,幽然道:“长老你有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