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饭时间,睡了一下午的八戒三人陆续醒了过来,可叹太上老君昏睡丸功效之烈,竟能让人昏睡如此之久,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此刻三人虽身体虚弱,重伤难行,好在神志清醒,在三藏几个手把手的喂养下,倒也能轻松平稳地进食。尤其以馋嘴的八戒吃得最多,按他自己的话说,俺老猪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且伤得这么重,要再不吃个够本,那岂不是亏大了?
见徒弟们一个个乐观向上的积极心态,唐三藏倍感欣慰,便很合时宜地通报了悟空确定秀宁向西方行进,且千里寻找未果的消息。乍一听这个消息,众人眼中光芒黯淡,转而又恢复了笑容,毕竟能够确定秀宁行进的方向,省去了大家不少的时间,且天庭早已言明会继续关注秀宁的动向,必要时会告知她,三藏军团正在全力寻找她的消息,所以大家找不到秀宁是暂时的,未来依然充满了希望。
三藏军团邀请众山神和老土地参加宴会,这会他们正狼吞虎咽地争抢食物,吃得分外兴致高昂。看着这般热切的场面,唐三藏得意洋洋,嘿嘿,山间虽然物产丰富,但少有像老子这样擅长烹饪的,这下还不把你们吃得肚圆肠肥,回味无穷,改明儿就不愁你们不把好吃的送上门来。
篝火旁边,文天枢腼腆起身,向众人道了个万福,清了清嗓子道:“诸位,见大家这么开心,小女子不才曾习得一曲掌上舞,今日毛遂自荐,希望大家捧场。”话音刚落,宴席上顿时掌声如雷,欢声一片,更有几个山神,口含满嘴肥肉,手举着鸡腿高声呼喊,显得煞是兴奋。
文天枢浅浅一笑,袖袍拂动,翩然起舞,那样曼妙的身姿,如烟似雾,幻真幻灭,带着一身的朦胧,如雪顶上的玉女一般,清新脱俗,幽深缥缈。她初起舞时,平淡无奇,既缓且慢,就好似千年岁月在心间流淌,涓涓细流,述说着别样凄楚的故事;到终了,文天枢越旋越疾,越舞身子越是朦胧虚幻,就好似山花烂漫一瞬间,沧海桑田一蹴成,似在述说短暂的生命在永恒博大的时间面前,是那么地虚无渺小,不堪一击。当真好一曲掌上舞,看得满席宾客瞠目结舌,鸦雀无声,满嘴的香肉忘了吞咽,满杯的浓汤忘了品茗,就连见多识广的唐三藏也看得魂牵梦绕,伸到篝火边的美食被烤焦也恍如不见,直到火苗顺着树枝蔓延到手上,这才惨叫出声。
沉默良久,众人站起身来,爆发出阵阵雷鸣般的掌声,这是发自灵魂深处的共鸣和赞赏,直把文天枢捧上了天。这般热切的场面,看得唐三藏啧啧叹息,连连摇头,可惜啊可惜,文天枢生在古代,当真是中国文艺史上的一大损失,若是让她参加选秀比赛,冠军哪可能还有别人的份?
夜来风大,山路崎岖,不便赶路,三藏军团宾主尽欢,便早早地搬进玲珑楼阁里休息,自此一夜无话。
一连数日,梅花鹿群朝起夜寝,踏着欢快的脚步,载着三藏军团,奔驰在婉转崎岖的平顶山笑语,谈笑风生,鹿群迅腾如飞,转眼数里,不过短短三五日工夫,已将这石壑难填、起伏跌宕的平顶山剩余的两百里山路走到了尽头,这般辉煌的成就,在这个交通运输并不发达的唐宋时期,简直是创造了奇迹。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期间,唐三藏的隐身咒功效逐渐消退,现出他久违的身体,这让一直忐忑不安的大法师不觉由衷地松了口气,妈的,这下可好,老子总算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来见人了,天可怜见,这些天光顶着颗圆溜溜的脑袋出来晃悠,可把路边的花花草草给吓惨了。
平顶山余峰的山脚下,远方乌鸡国第一个十里长亭依稀映入眼帘,昭示着这连绵六百里平顶山地界终于走到了尽头。就在这时,上方明媚的天空好似被浓密的乌云遮住了一般,黑压压地现出来一个粗壮的大汉,只见他一身炫黑色铠甲,面沉似铁,手持金漆檀木牌,腰系黄幡大华盖,傲然站立当空,伸手欲要拦下众人。只是这人来得实在突兀,让犹自沉浸在奔跑乐趣中的梅花鹿群猛地吃了一惊,顿时停下脚步,一脸警惕地看着来人。
事发突然,牛车骤然停歇,在强大的惯性作用下,车里的三藏军团人仰马翻,场面一片混乱。当是时,三藏和天枢摆着两腿,危坐在牛车最前端,要不是身后敖白、悟净死命抱住,此刻早已随着惯性跌出牛车,摔了个七荤八素。最倒霉的是八戒,这会他正tuō_guāng衣服,沉浸在紫金葫芦里闭目养伤,受到巨大的惯性作用,老猪整个人赤条条地从紫金葫芦里摔了出来,很不幸地撞在车框上,直撞得他眼冒金星,天旋地转,猪鼻中挂出两川红色的瀑流,疼得他嗷嗷惨叫,涕泪横流。
飞在空中守卫的孙悟空见状大惊,急匆匆翻下云端,来到车中查看,见大家虚惊一场,这才放下心来,舞着如意金箍棒兀然转身,大声厉喝道:“日游神,你平白无故冒出来惊吓我三藏军团,是为何意,要是撞坏了俺师父兄弟,你赔得起吗?”
“大圣息怒,小神接到天庭令符,着我要回三藏军团前日所借的牛车,小神一时心急,行事唐突,冲撞了诸位,还请大圣大人有大量,莫要放在心上。”日游神恭谨一揖,言语铿锵地回答,其声隆隆,隐有风雷之势。
“什么,这牛车是俺老孙从山中捡来的,如何便是你天庭之物,你这黑炭莫要假传圣旨,将它贪墨了。”悟空闻言心头着恼,钢牙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