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孙悟空扯着化出人形的敖白,骂骂咧咧地朝养心殿走来。猴子余怒未消,兀自骂个不停:“死小白,俺老孙好容易抓住机会,终于能在天下苍生面前展现俺身为齐天大圣的强大手段,却被你一首臭歌给搅黄了,真是可恶。”
八戒面带不屑,嬉皮笑脸地揭猴子老底:“不是吧,猴哥,刚才不知是哪一位听得忘乎所以,观众都走光了,还自顾自地在街上大打猴拳,幸亏这场面没让漫天诸佛看见,不然齐天大圣的威名恐怕要就此扫地了。”
猴子闻言老脸赤红,极其郁闷道:“死八戒,什么叫大打猴拳,本大圣分明是在跳舞,你丫的也太眼拙了?”
敖白犹自沉浸在万众瞩目的喜悦之中,神情傲然道:“大师兄,那可不是我的错,师父让你变怪物出来吓人,可你老人家好像在给人家变戏法哩,要不是本太子在那力挽狂澜,师父只怕到现在还在路上堵着呢。”
经他提醒,猴子才猛地想起有这一档子事,不由得汗然大叫:“我靠,俺老孙一时兴起,倒把这事给忘了,完蛋了,回去又要被师父骂了,真郁闷。”
众师弟听了齐齐摇头,幸灾乐祸道:“猴哥,这也没什么,只是今晚教师父隐身咒的任务,就全交给你了。”
猴子闻言大声惨叫,真犹如被下了死刑判决书一般。经过这几天的受虐经历,徒弟们再一次确定,师父还真不是块修炼的料,他虽悟性极佳,触类旁通,诚可惜眼高手低,说时容易做时难,他的根基本就很浅,练气尚且不足,还妄图学什么隐身咒。好在他老人家是吃过人参果和不老金丹的,才勉强得了些仙家之气,在演练隐身咒的时候,倒还能十成一二。
不过师父是铁了心要学隐身术,这般若有若无的感觉,实在是让他抓狂。按照悟空的说法,除非是出现奇迹,师父要想通过修炼,将隐身术练到收发自如的境界,怎么着也得十年八年工夫。而三藏明显没耐心坚持那么久,但这样若有若无的感觉也确实给了他无穷的希望和动力,让他心存侥幸,感觉自己距离成功,也只差了那么一点点,只要勤奋加上点技巧,本法师一定能够成功的。
所以每当三藏无怨无悔地拉上徒弟们修炼隐身咒的时候,就成了众徒弟的噩梦,这样不但没法打麻将,还得时刻挑战师父诸多光怪陆离的想法,实在让他们疲于应对,心力交瘁。经过几天的痛苦经历,徒弟们也都学乖了,一致决定通过抽签的方法挑出人选,以牺牲一人为代价,换取大家的安宁,这样虽然凑不到一桌子人打麻将,最起码还能保证其他兄弟的自由。所以假如真可以选的话,悟空倒宁可选择被念紧箍咒,虽然这个确实够头疼,但最起码还能有个度,不像教师父隐身咒这档子事,实在太折腾了。
不过猴子心里明白,这回是自己没能完成师父交代的任务,于情于理都难逃罪责,也只好认栽了。于是,在师弟们欢呼雀跃的呼喊声中,猴子垂头丧气地走进养心殿,一副慷慨就义的悲凉姿态。看猴子一脸地如丧考妣,唐三藏气不打一处来,直咬牙切齿地想,你们这帮没良心的,为师这么辛苦地修炼隐身咒,还不是为了你们着想?你们别以为法力高强,就可以如此藐视别人的努力,哼,老子还真不信了,非想个招出来练成隐身咒,让你们统统无话可说。
这时候,门外跑进来一个小太监,尖着嗓子大声宣布道:“圣僧阁下,陛下有旨,传圣僧及众位高徒前往暖香阁赴宴,陛下和娘娘早在那厢等候多时了,还请诸位速速前往。”
猴子闻言喜出望外,当下双手颤抖,不乏夸张地紧紧握住小太监的手,两眼迷蒙好似见到了亲人一般。只因他看到师父歪着脑袋****地笑,就估摸着在想招整自己呢,而师父又是个不会来事的人,没准经过小太监这么一打岔,事后他就把这事给忘了。所以,猴子在激动之余,手上的动作未免有点大。
小太监显然被抓疼了,哼哼唧唧地揉着手在前带路,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嘀咕:“****,这什么大唐高僧,一听陛下请吃饭,都激动成啥样了,哎呦喂,真够没品的。”众人耳力极佳,听言之下羞得满脸通红,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孙悟空,骇得平日里趾高气扬的齐天大圣,也不免矮了半截。
这皇城别说还挺大,众人一路辗转,穿廊过舍,走了许久才来到国王陛下所在的暖香阁。众人刚到门口,守卫便将去路拦住,要他们先除去脚上的鞋袜,才可放行。看徒弟们一脸的扭捏样,三藏示意客随主便,主动脱去鞋袜,一脸坦然地朝他们笑笑。见师父这么配合,徒弟们无可奈何,只得除去脚上鞋袜,顿时这般华丽的暖香阁门口就如同打翻了屎盆子一般,没天价地臭气熏天,扑面而来。侍卫们慌忙架起被臭气熏晕过去的唐三藏,飞一般地逃离现场。
大法师兀自站在十几丈开外的地方狂吐,心中无比沉痛地自责,妈的,我这个当师父的还真是失败,徒弟们有什么样的内涵,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回真是糗大了,恐怕我大唐国人在西域各国中的地位就此一落千丈了,唉,想想都怪丢人的。
良久,一位侍女笑眯眯地过来向圣僧禀报,长老们业已用香露涤尘去垢,还请圣僧赶紧入内用膳。带着无比崇敬的眼神,唐三藏朝小姑娘作了个揖,强忍着满腹恶心,昂首阔步迈进华丽豪奢的暖香阁大门。大门里面,徒弟们